「陛……,陛下,微……,微臣……,微臣…………。」
也不能是完全一言不發,稽首跪在金鑾殿上,陳喪良的眼淚就象是斷了線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直往下掉,轉眼間就哭得是梨花帶雨,杜鵑泣血,嘴裡泣不成聲,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那痛苦神情,象極了死鬼陳應良的老爹老娘從墳墓里站起來,轉眼又倒頭重新死去,真正的傷心欲絕,真正的生不如死。
看到陳喪良這副猥瑣模樣,裴仁基和大小蕭國舅簡直一腳踹死陳喪良的心思都有了,但很可惜,裴仁基和蕭國舅等人不僅不敢真的踹死陳喪良,還連譴責陳喪良的語氣都不敢說得太重,再是恨陳應良恨得蛋疼,大蕭國舅也不敢乘機彈劾陳應良舉止不端,只能是硬著頭皮呵斥道:「陳熊渠,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這裡是金鑾殿,不是菜市場,也不是你的後宅」
「蕭大夫教訓丨得是。」陳喪良哭泣著點頭,又向隋煬帝頓首,哽咽說道:「微臣失禮,請陛下恕……,恕罪。」
言罷,陳應良的眼淚卻流得更快更多,蕭踽也越來越想把陳應良踹死,心中大罵,「不要臉的東西,哭什麼哭?想和裴仁基搶功勞就明白說,你他娘的這是哭給誰看?想讓天下人知道你忠孝兩全,知恩圖報?你他娘的把戲演得再好又怎麼樣,還不照樣是一個在小人得志的跳樑小丑?你他娘的哭去吧,本官不管了,反正你這次是和裴仁基爭,爭得贏爭不贏都對本官有利」
蕭踽蕭國舅也真沒辦法管下去,封建時代的統治階級為了給被統治者洗腦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倡導的道德觀念第一條就是以忠孝為本,現在陳喪良懇求率軍北上增援樊子蓋,本來就是忠於國事,因為無法去報答長輩兼恩人而當朝放聲大哭,又明擺明是義舉孝行,蕭國舅真敢胡亂斥責陳喪良,不要說隋煬帝不答應封建道德觀念不答應,就是蕭國舅背後的關隴八大門閥也不會答應——門閥為了與皇權抗衡,對孝道的提倡可是遠勝於忠君。
本來一度動心讓裴仁基去增援樊子蓋,可是看到陳喪良哭成了這個鬼樣,隋煬帝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笑著問道:「陳愛卿,為何如此傷心欲絕?朕又沒有說不讓你去,急著哭什麼?」
「微臣失態,請陛下恕罪。」陳喪良抽抽噎噎的說道:「軍情大事,微臣不敢強求陛下派遣微臣率軍北上,微臣只求陛下賜假一月,讓微臣北上太原,到樊爺爺……,到樊留守身邊伺候湯藥,以報答樊留守對微臣的提攜眷顧之恩
聽到這話,隋煬帝還能有什麼說的?苦笑了一聲後,隋煬帝也只能是一揮大手,道:「告什麼假?你不是請求率軍一萬北上嗎?朕准了,去為朕平定汾水賊亂,也去你樊爺爺身邊伺候湯藥吧。」
「謝陛下。」陳喪良頓時破涕為笑,趕緊向隋煬帝叩拜,恭敬說道:「微臣叩謝陛下,陛下天恩,微臣即便粉身碎骨,也難報答萬一。」
帶著欣慰的笑意讓陳應良平身,隋煬帝少不得又交代了幾句陳應良,讓陳應良替自己好生照顧樊子蓋,需要什麼藥物儘管上表奏報,千萬不能讓樊子蓋受什麼委屈,陳應良忙不迭的答應,喜笑顏開的重回班列。一旁的裴仁基和大小蕭國舅恨得牙癢,卻又徹底的無可奈何,文官那邊的裴矩、裴蘊和裴弘策幾兄弟也是對視苦笑,拿陳喪良這個耍無賴的遠房侄子毫無辦法,更無法開口指責——老裴家總不能陳喪良說,你小子得學會以怨報德,要學會不忠不孝知恩不報吧?
這一天的早朝十分重要,決定派遣何人率軍增援樊子蓋這樣的大事,在今天的早朝上都還只是一個開場戲,東都留守的人選商議才是真正的重頭戲,雖說留守這個職位只是隋煬帝自己發明的一個臨時官職,可是這個官職的權力之大大家都知道,之前樊子蓋擔任東都留守時,一句話不對連建設部長裴弘策都可以先宰後奏,整個都城就樊子蓋一個人說了算,權勢熏天,完全就是東都洛陽的臨時土皇帝。同時擔任這個官職後,也可以立即躋身於隋煬帝的信臣之列,將來卸任後也註定是繼續手握重權,所以不僅關隴門閥的人早早就瞄上了臨時職位,朝廷里只要夠點分量的文武官員,也全都惦記上了這個職位,志在必得者大有人在。
「諸位愛卿,朕在昨日已經讓虞愛卿曉諭百官,決定三日後移駕大興,但東都重地,不能不留重臣輔佐越王鎮守
第三百七十二章 四大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