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都城裡足足等了六天,差不多快要被那些打聽關中消息煩死的時候,錢向民與何二才終於等來了隋煬帝次日在朝會上召見的消息。不過還沒等錢向民和何二鬆口氣,來送消息的虞世基之弟虞世南又低聲警告道:「明天在早朝上,萬不可提起大興被賊軍攻克的時間,還有城內的損失情況,更不能主動提起代王殿下已經遇害這件事。這是為了你們好,千萬要記住。」
虞世南的話讓錢向民和何二一起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事已至此,錢向民也只能是趕緊拱手說道:「多謝虞舍人指點,請放心,我們明天在朝上儘量少說話,當個啞巴就行了。」虞世南點頭,又交代了一些在朝會上需要注意細節,這才告辭離去。
大隋大業十四年正月三十,已經整整一百零二天沒有召開朝會的隋煬帝終於讓宮中內侍撞響了景陽鍾,召集文武百官入朝議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隋廷文武官員各懷心事,在裴矩與來護兒的率領下列隊入朝,步入和東都、大興一樣輝煌雄偉的金鑾殿,等待隋煬帝召開早朝。
隋煬帝的御轎還沒到來,乘著這個機會,錢向民稍微觀察了一下殿上眾人情況,才一年多時間不見,大隋的一幫重臣們明顯都蒼老不少,尤其是現在的軍方第一人來護兒,才六十出頭就已經鬚髮雪白,精神也遠不如在洛陽時那麼的矍鑠,七十多歲的右侯衛大將軍趙才還在朝上不斷的咳嗽,身體也大不如前,餘下百官也幾乎都沒有什麼表情,上百官員齊聚殿上仿佛毫無生氣,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陳喪良的遠房叔父裴弘策去了丹陽主持修築新都城,暫代他位置的是將作少監宇文智及,因為臉色陰鬱的緣故,面容陰鷲的宇文智及此刻更給人一種陰險狠毒的感覺,一雙三角眼不斷與對面武官班列中的宇文化及交換眼色,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宇文化及也不斷偷看朝上百官情況,神情藏不住的有些猶豫遲疑。
「皇帝陛下駕到。」殿外終於傳來了內侍的公鴨子聲音,錢向民跟隨百官稽首行禮間,幾雙腳步走上殿來,速度慢得讓錢向民有些奇怪,再悄悄抬頭去看情況時,錢向民頓時就呆住了。
一年多時間不見,曾經那個英俊強健的隋煬帝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出現在錢向民面前的,是一個身材肥胖、腳步蹣跚的隋煬帝,蒼白的面孔上帶著疲憊,兩眼無神,虛得連走路都必須要靠太監攙扶,如果不是五官輪廓還依稀可辨,錢向民簡直都要懷疑面前這個隋煬帝是另一個人。震驚之餘,錢向民心頭不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皇帝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毫無節制的暴飲暴食和縱情聲色徹底摧毀了隋煬帝的身體,坐上了龍椅後,隋煬帝讓文武百官平身的聲音都明顯的有氣無力,百官起身之後,隋煬帝蒼白虛胖的臉上擠出了一些笑容,笑著說道:「諸位愛卿,儂今天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儂的愛卿陳應良不負眾望,殺了反賊李淵,大破李淵賊軍,也奪回了一度被李淵賊軍占據的大興城。」
早就知道這個消息的文武百官依然震驚,但震驚的並不是陳喪良的輝煌戰績,而是隋煬帝的自稱——儂做為大隋皇帝,天下之主,隋煬帝不自稱朕或者寡人,卻用上了江南方言自稱為儂,這一點讓滿朝文武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也無法接受。
過了不少時間,逐漸回過神來的文武百官才紛紛向隋煬帝道賀道喜,都說隋煬帝能有陳喪良這樣忠誠兇猛的打手走狗,何愁天下不平,賊寇不清?已經不知多少天沒有開心過的隋煬帝也哈哈大笑,又說道:「傳旨,加封陳應良為韓國公,金紫光祿大夫,改封大興留守,賜良田千畝,奴婢百人,令他再接再厲,掃蕩關中群醜,把關內那些亂賊給儂殺光,殺光」
文武百官全都傻了眼睛,最後還是來護兒小心翼翼的開口,提醒道:「陛下,大業初年時,你已經將九等爵位改為了公侯男三等,這國公爵位,已經被你廢除了。現在再加封陳應良為韓國公,似乎有些不妥。」
「有這事?儂怎麼想不起來了?」隋煬帝面露詫異,還打了一個帶著酒味的嗝,再仔細回憶了一下後,隋煬帝這才改口說道:「那這樣吧,既然陳愛卿替儂殺了李淵逆賊,那就把李淵逆賊的封號給他,封他為唐國公,把李淵逆賊的唐縣封地也轉封給他就這麼定了」
文武百官還是覺
第四百八十四章 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