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樣的好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王立峰就被查處了。
顧崇心現在想起那段日子,就心有餘悸,她的外甥如驚弓之鳥,唯恐受牽連,她也後悔不該聽信吳艷艷讒言,給外甥介紹這樣的媳婦,光兒沒沾多少,卻要被連累,還不如找郭穎穎呢,雖然不能幫著外甥升官,但那女孩做生意一把好手,她姐姐一家,都能跟著過上富裕日子。
顧崇心的外甥為了防止被王立峰牽累,主動要求下基層工作,他有學歷,又年輕,這一舉動贏得上級領導極力稱讚,於是,副科變正科,當了一個鄉長,可惜是洪山縣一個貧困鄉的。
黃麗萍那段時間,非常低調,盡力不招人注意,但還是被調出睿城市團委,去了洪山縣婦聯,但她賣豆腐的掉進河裡,人倒架子不倒,口口聲聲表示,雖然舅舅不行了,她的人脈還在,一定能和男人重新殺回睿城,而且,還要步步高升,果然,不到半年時間,顧崇心的外甥,就從最貧困的鄉村,調到一個比較富裕的大鎮子,鄉長變成了副鎮長。
一家人對黃麗萍依然深信不疑,轉眼三年過去,顧崇心的外甥前不久又升了職,副鎮長變成正鎮長,科級成了副處級,他才三十五歲,眼看著前途似錦,花團錦簇,一家人無不拍手相慶,誰想到,這一切美好的景象,瞬間就被打得粉碎。
昨晚,顧崇心的外甥王興民,喝得半醉,半夜裡忽然回到縣城的家中,開門卻看見黃麗萍和一個老男人在滾床單,他一時怒不可遏,拿著房門背後的打氣筒就沖了上去,將那個男人打成重傷。
那個男人,是洪山縣委副書記,據說,後台很硬,顧崇心的外甥已經被逮捕下獄。
顧崇心的姐姐派人送來消息,她坐早班車去了洪山,這才剛剛趕回來,準備在睿城找關係,希望能救出外甥。
原來,黃麗萍的底氣,就是那樣來的,她外甥的官帽,竟然是綠油油的,想到這幾年,她還一直沾沾自喜,想到這些,顧崇心恨不能掐死黃麗萍,還有吳艷艷。
猛然,顧崇心意識到錯身而過的是誰了,急急轉身,追了上來:「哎,小姜,小姜!」
姜水仙停下腳步,她現在日子不好過,若是有人比自己還難過,也能安慰一下她破碎的心,再說,門口的攤位,就是工會在管,她說不定能通過顧崇心,懲罰吳志強呢,雖然,她也可以出面把攤位要回來,但吳芳芳還有一個攤位哪,那樣做,吳志強非但不會受到懲罰,反而和吳芳芳勾連更緊。
顧崇心聽說,姜水仙的男人,很得晉書記青眼,雖然官兒不大,能耐不小,她也顧不得丟人了,當即把姜水仙拉到僻靜處,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小姜,你愛人面子大,你能不能讓他幫我一下呀?我外甥,那是一時氣憤,失手了,能不能不要判他刑?」
姜水仙聽完,沉吟不語,說實話,方宏進的能耐,根本罩不住這件事,何況,這個書呆子,現在一心一意要向俞和光學習,也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
若說自己男人辦不到,豈不令人小瞧了?今後,她還怎麼在廠里混?可是答應吧,又根本辦不到,到時候,耽誤了人家的大事,挨罵更多,姜水仙一時做了難。
「小姜,我知道你愛人和晉書記關係莫逆,他只要給洪山縣那邊打個招呼,一句話的事兒,我外甥就能逃脫這次厄運,求求你了,小姜!」
姜水仙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顧大姐,我家老方就是個書呆子,哪裡能辦得了這樣的大事?人命關天的。」
「哎喲,小姜,小姜,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外甥只是失手打傷了他,沒有出人命,沒有出人命。」
「顧大姐,咱廠的人,誰不知道你對市委俞副書記的老婆郭穎穎有恩?我家老方在市委,人微言輕,小草一般的存在,拿什麼和俞副書記比?你大腿不抱,倒來求我這個細胳膊,本末倒置了吧?」
顧崇心何嘗沒有想到郭穎穎?前兩年,她可沒少給郭穎穎難堪,人家女娃好心好意,提一籃子瓜果蔬菜送上門,她不收也就罷了,還惡聲惡氣地說什麼那瓜果「髒了」「臭了」「噁心人」,她那樣做,是為了巴結王立峰,完全沒有顧及穎穎的感受。
王立峰倒台後,郭穎穎還給她送過兩次東西,顧崇心面子下不來,雖然不再橫眉冷對,但也不怎麼熱情,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