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孫女,雖然年齡還小,但是聰慧無比,是他現如今活著唯一的希望,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丟不下的人。
「已經好了,欣兒你去找小錘玩吧,對了,記住不要往外跑!」
「好的,爺爺你也要將這飯吃下去。」小女孩說話間,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老者看著那晚飯,不由得潸然淚下,他重新拿起那塊被他放在地上的牌位,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悲涼的道:「晨兒啊晨兒,爹前兩天告訴你的話,你就當忘了吧!」
「爹沒有本事,不能給你和你媳婦報仇,本以為這一次,鄭家公子和錦衣衛,能夠將你們的冤屈給伸了,卻沒有想到,那徐家糾集了大部分的人來青玉府。」
「哎,你呀你,還是將這種事情忘了吧,咱們是草民,只能像草一樣的活著!」
「我老了,給你報仇的事情,已經不敢想了,這種事情,我也不敢告訴欣兒,畢竟她還小,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然後快樂的嫁人就行了。」
老人的話語中,又生出了深深的愧疚道:「爹知道你們冤,可是誰讓你爹我無能呢,現在這個時候,我只能先顧活著的人,你說是不是……」
嘟嘟囔囔的傾訴中,老者好像回答了兩年前,那時候,他有一個健壯如牛的兒子,有一個對他孝順體貼又勤勞賢惠的兒媳婦,還有一個乖巧的小孫女。
一家人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是很快樂,很多人都說,他是一個有福的人,可是這一切,都隨著自己的兒媳婦在街上被徐家的一個嫡系公子看到而改變。
對他來說,那是一個天崩地裂的日子,兒子被直接上門搶人的徐家家奴打死。而就在兒媳被搶的一個時辰之後,就傳來了兒媳婦撞牆自殺的消息。
家裡的一切。都被徐家霸占,為了活命,他只有帶著孫女在這流花河畔居住。
雖然,他的心中埋著刻骨的仇恨。但是為了能夠將孫女養育成人,他只能忍著。
本來,他以為自己的冤屈,只能帶到墳墓之中,但是鄭鳴來了。錦衣衛來了,賞善罰惡令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他,幾乎要跳起來,他覺得,自己兒子的冤屈要伸了。
那一天,他拿出自己稀薄的積蓄,買了二兩酒,一刀黃紙,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死去的兒子兒媳。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徐家的人並沒有被殺。而氣勢洶洶的世家聯盟,已經出現在了青玉城外。
這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冷,因為所有的人說起這件事情,都覺得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徐家會被放了,甚至還會更加的變本加厲,畢竟鄭公子雖然厲害,卻也擋不住整個世家聯盟的人。
抓起剩下的最後一點黃紙,老者慢慢的點燃。這點黃紙,算是他給孩子最近唯一的紙錢。
徐家要回來。他要想帶著孫女長活下去,就要和以往一般,將那個牌位小心的存放。
點點輕煙,在虛空飄動。老者看著那輕煙,就好像看到了當年自己兒子兒媳的臉。
可是他的眼眸之中,唯有淚痕。
推開自己的家門,老者準備找自己的孫女,而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一條流花河,全部都是煙!
……
雖然,喊殺之聲很響亮,雖然,有不少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激憤之色,但是卻沒有人敢於衝上去。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鄭鳴,那個剛剛揮動兩拳,就已經將十幾個人化成了灰燼的鄭鳴。
鄭鳴的修為,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雖然他們心中十分清楚,如果自己等人瘋一般的衝過去的話,絕對能夠將鄭鳴打敗,但是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衝上去的人。
第一個衝上去的人,往往是第一個死的人,沒有人願意去死,自然也就沒有人敢於第一個衝上去。
「鄭鳴,我勸你還是放了我們徐家,只要你放了我們,再當著大家的面認一個錯,那麼我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徐子閎笑吟吟的看著鄭鳴,提出了他的條件。
在他看來,他這是給鄭鳴找台階下。雖然現在群情很是激憤,一切好像也都在朝著他有利的方向發展,但是他人在鄭鳴的手中,所以他不得不先向鄭鳴表達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