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給楊氏下了禁足令之後,楊氏的活動範圍就是裴家的住宅之內,就連每日做飯,都是叫裴湘湘去菜地弄。
原本家裡的事情,裴永平還能幫著做點,可每次被朱氏瞧見,都會話里話外地敲打楊氏一番,言外之意就是家裡的事哪能讓男人動手,裴家的男人都是做大事的,賢惠的女人就不應該讓男人操心家裡事。
裴永平心疼楊氏,想幫著干點活,可楊氏不讓,而朱氏又時不時盯著他們家這邊的動靜,他也知道要是被朱氏發現,少不得要說楊氏一頓,到時候楊氏又得受氣,因此,他也只好不管家裡事,在外頭拼命幹活,想多掙點錢,到時候好搬家。
雖說裴永平在裴家排行第二,也占著一個裴姓,但實際上,裴永平和楊氏成親後,裴正連就把裴永平一家給單獨分出來,裴永平家現在住的地方原本只是裴家放雜物的,後來休整了一下給裴永平住。
剛開始楊氏和裴永平也覺得住在一起不錯,好歹有個依靠,但很快就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分家後,其他人明顯抱團在一起,把裴永平一家排擠在外,就連徐氏也明顯跟楊氏走得不如以前那麼近了。
楊氏和裴永平雖然沒有明說過,但心底都想著搬家,裴永平性子是憨厚老實,但心底卻很明白,知道自己不討裴正連的喜歡,就連生母朱氏,對他也頗有不滿,覺得如果不是他的拖累,她在裴家的地位會更好,也不會被大房的媳婦壓一頭。
只是當初分家的時候,裴永平除了住的地方和兩畝水田,然後一些生活用具,就沒有別的東西,錢就更不用說了。
後來,楊氏生裴湘湘的時候難產,為了調理身體,花光了積蓄不說,還欠了不少債,一家人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家裡的情況,裴湘湘穿越過來這麼些日子之後,也算是了解得很透徹,只是她現在人小不頂事,很多事情想做卻是有心無力。
這日剛吃好早飯,楊氏照例被林氏叫過去做繡活,裴湘湘看著木盆里還堆著一些衣服,連自己拎個木桶,帶著洗衣用的木棰,輕手輕腳地提去河邊,想著自己已經休息好久了,也該幫楊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裴湘湘到河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年輕媳婦姑娘在洗衣服,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裴湘湘往上遊走了一段路,找了一處石塊比較大,坡度又好的地方開始洗衣服,這種用木槌洗衣服的原始方法,裴湘湘還是小時候看她奶奶洗過。
幸好身體原主會洗,所以裴湘湘也就剛開始有些生疏,很快就跟周圍的人一樣,很是熟稔地用木槌在石板上槌打,一面洗好後,翻一面繼續,然後疊一下再槌打。
不知是許久沒運動了,還是裴湘湘還沒徹底適用這具身體,洗了兩三件衣服之後,只覺得累得不行,後來乾脆坐在旁邊歇氣了。
「湘湘,你怎麼也來洗衣服了。」
聽到有人叫自己,裴湘湘循聲望過去,看到人之後,她連站起身來打招呼道,「傻……春花姐姐好,你也來洗衣服麼?」一想到剛才差點把別人的外號給叫了出來,裴湘湘連連吐了吐舌頭。
這春花大名叫李春花,家住裴湘湘家後面一排屋,人特別憨厚耿直,心思也很單純,沒什麼心眼,老被人欺負,以前外號叫「傻妞」。
春花十二三歲的時候,跟南河村的一個小子打架,把對方的褲子都給扒了,後來村里小伙子一看到她就撒腿跑,因著這事,大家又改口叫她為「傻大姐」,在裴湘湘看來,這春花放現代完全就是女漢子一個。
春花人很實在,跟以前的裴湘湘兩人關係算是不錯的。
這會春花已經洗完衣服了,兩手各拎了一桶衣服,看她這樣子,裴湘湘就猜到春花肯定有給她嫂子當粗使丫鬟,過來洗衣服了。
果然,春花開口道,「我是來給我嫂子洗衣服的,不過已經洗完了。」
春花跟裴湘湘說話的功夫,人已經拎著兩大桶衣服往裴湘湘這邊走來,到了河邊後,放下兩個桶子,撂起袖子對裴湘湘道,「湘湘,你一邊歇著去,我給你洗衣服吧,聽我娘說,你頭被玉雪給打破了,流了好多血,得好好養著,不能幹活的。」
她說完這話,也不等裴湘湘回話,直接把裴湘湘手中的木槌拿過來,蹲在河邊就開始槌衣服,裴湘湘見狀,哪敢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