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掌控王府工匠,事實上就算是福王同意了也沒用,因為朱常洵根本就不管事,只管撈錢。
若是沒有經過正妃鄒氏和姚氏的認可,朱由崧只怕無法達成這個目標,很可能就被她們給剝奪了,他還只是個六歲的小屁孩,在沒有到二十歲行冠禮之前,一切受到管制。
反正頭上『三座大山』隨時可以讓朱由崧失去一切,讓他老實得做個聽話的乖寶寶。
朱由崧看著眼前四十六號人,心中微喜,這就是自己籌謀大明的第一批資本班底。
由此他也想到了朱由檢那個小屁孩,事實上,對上一次宮廷家宴上的事,後來想想也很是懊惱,自己的確做得有點莽撞了,謀位非同小可,不能有僥倖心理,一切得從長計議。
「王世子殿下……」
正待朱由崧放飛神思時,原工匠班的老頭卻是受不了了,好端端的一下子被擼到底了,而且還是一孩童,任誰也不服氣哇。
「有什麼問題?」朱由崧扭頭看向他,心裡也是疑惑,難道到了這一刻,他還沒搞清狀況?不管如何,且看他說。
一班工匠也靜了下來,老頭在十六個工頭身上掃了一眼,神色意味不明,臉上橫肉顫動,道:「王世子,工匠作藝一直都是王妃教於我等匠班,不曾有過立權之事,老頭認為此事還有待王妃堪定。」
他一說完,眼神定定的看著朱由崧,那神情到是有那麼一點逼宮的意味,恐怕直到現在,他還以為是朱由崧這個小屁孩自個好玩鬧。
如果是一般孩子被他這麼盯著,很難說會被嚇著啊,不過老頭失望了,朱由崧小臉上至始至終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周遭的工匠屏氣凝神地看著這一幕,連帶著身前十六位工頭也不曾發出異議,不過神色間卻也顯得不那麼淡定,甚至還有那麼幾個臉泛怒色。
老頭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個意思:你不能把我撇開,這事是王妃做主的,你個小屁孩沒事在這瞎扯些什麼?
心裡這般想著,身側的葉勝卻是有點看不過眼了,一個家匠居然膽敢抗拒主家的權威?就算朱由崧只是六歲的小屁孩,叫他做什麼也得聽著、老實去做,不得有異議。
這老頭實在太目無尊卑了,哪怕是他那已然落寞的家族也從沒發生過這種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葉勝雙眼噴火,一腳踏出,剛要開口,然而朱由崧卻是揮手阻止,目視著老頭,對身側的李香兒開口道:「香兒姐,這事就你來說吧。」
「少爺,王妃叫我跟著你就行。」
李香兒的一番話讓朱由崧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簡直是一副便秘的表情,心中有無數頭草泥馬瘋狂跑過,塵煙滾滾……
朱由崧抽搐著嘴角,再也無法壓住內心的鬱氣,怒火中燒,對老頭瞪眼吼道:「本少爺要做什麼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嗎?在王府,你是我爹還是我爺啊?」
這一句可謂是極為誅心,老頭臉色大變,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六歲的小屁孩,言辭居然是如此的犀利,他根本就無從開口,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力。
「這是你逼我的!」朱由崧眼露狠色,內心憤然。
他這一句話不僅僅是對老頭說的,而是針對李香兒的不作為,姚氏的本意定然不是如此,李香兒不知是無知還是有意,使得到了她嘴裡的話變了味。
朱由崧心裡十分清楚,今天的事兒等回到內院,李香兒就算不說,姚氏定然也會從別處得知此事,到時李香兒的處境就更難說了。
這一通咆哮,無人再敢頂嘴,哪怕是葉勝也是目瞪口呆,這得多惱火才會說出如此強大的話語來?
這一刻,很多人心裡已經在暗暗期待了,事後王妃得知這話兒,不知會發什麼樣的火兒?
不一會兒,莊木頭已經將一大一小兩個自鳴鐘搬了過來,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好奇得緊,不知少爺又耍了什麼手段將這些人收拾得如此服帖?
莊木頭也是粗中有細的人,見葉勝使眼色也知不好多問,不過他感覺嘛,肯定是咱少爺手段精妙的緣故。
「這東西產自西洋,相信你們也早知道了,不過眼下我要你們將這兩個東西拆了,作圖的一定要測繪出每個零件的大小,搞材料的也要儘量弄明白它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