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吃晚飯了,朱由崧得去洗潄一番,剛出了正廳,秀才王建義就追了出來。
「少爺,剛才還有一事忘記跟您說了。」
「哦?什麼事?」
王建義眨了眨眼,道:「少爺,景德鎮陶瓷雖然由寧王朱名昌掌控,不過據傳言還有封地建昌(今江西南昌南城鎮)荊王一脈也入了份子。」
本來他也沒多想,不過見少爺似乎很在意這事兒,王建義心想恐怕這事兒少爺已然上心了,說不準今後會著手搞些事出來,現在不妨先提個醒,免得到出了事兒撒氣到自個身上。
「是嗎?朱由樊麼?」
朱由崧腦子裡一下冒出了這人的資料,朱常泴的嫡二子,生於1610年。
朱常泴和福王同屬一輩份——「常」字輩,已於萬曆二十五年病逝了,朱由樊在萬曆三十八年承襲封王,也是自己的「由」字同輩人,不過朱由崧記得歷史上他不長命,好像在位只有12年,在1622年就死了。
「那小子現在才二十三歲吧,奇怪了。」
「少爺,哪裡奇怪了?」
王建義弄不明白,為什麼少爺突然間說這種無厘頭的話?
「沒事,你是說荊王和寧王合夥的?」
朱由崧心裡有點奇怪,寧王朱名昌怎麼得就和這小子合夥了呢,難道說景德鎮還有另一股勢力?不過目前對於王建義這人,他還不想明言。
「是的,少爺,下人絕對不敢欺瞞。」
江西景德鎮陶瓷可謂是一大財源啊,目前遠銷海外,每年進項恐怕不下千萬兩銀子,朱由崧也是眼紅不已。
尤其是目前盤居在東印度的荷蘭和西班牙、葡萄牙等人,更是喜愛大明陶瓷,一有錢就收購大明獨有的陶瓷和絲綢販賣到歐洲去。
不過這事,目前還急不得,等過了今年,明年四月份左右進駐藩國後再行打算。
揮走了王建義,朱由崧剛要進內院,正面迎來了一人,竟是姚氏身邊的那位侍女——竹蘭。
「少爺,王妃叫你去一趟。」
饒是見了這一臉木然的少女,朱由崧不禁又有些鬱悶了,午時的兩王妃因為自己鬧得拆牆,那事才剛剛過去沒半天,甚至餘波未了,這會兒姚氏又有什麼事呢?
「母妃沒說什麼事嗎?」
竹蘭眨了一眼算是回應了,朱由崧心裡無奈只得跟著去。
轉過徊廊,再次到了西廂正房,姚氏棒著一杯熱茶慢慢品著,雙眼若有所思。
「母妃……」
朱由崧進屋行了禮,便小心翼翼地呆在一旁,他現在對於兩位王妃都有心理陰影了,每一次都是戰戰兢兢的,搞得心神不寧,深怕再搞出點讓人措手不及的名堂來。
姚氏美眸定定的看著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好一會兒,不曾有回應,朱由崧內心更是不安,不知她又在想些什麼。
好在姚氏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一閃,道:「福八,今天母妃將那堵牆給拆了,你嫡母也就不必繞彎子離得便近,恐怕夜裡不時會來查房,也有可能乘你睡著抱了去東廂,若是晚間睡了可要將門關好。」
「啊?」
朱由崧以為自己聽錯了,神色瞬間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吶吶道:「母妃,嫡母怎會乘孩兒睡著抱去東廂?這不可能吧。」
這也太荒唐了,簡直就是防賊一樣,讓人難以置信啊。
朱由崧感覺姚氏想太多了,再怎麼著,正妃鄒氏也沒必要這般做吧?再說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咄,你嫡母是個什麼樣的人,母妃會沒有你清楚?」
姚氏嗤笑一聲,一臉的不屑,齜著一口白牙道:「別看她每天身著白紗,一臉的聖潔,又懂詩詞書畫,好似個知理才女。」
「福八,你還小,小心被她那表像給騙了,她想兒子都想瘋了,她整天都在琢磨著怎麼將母妃給驅開,若是母妃沒有些手段,你現在連親生母親是誰都不會知道。」
「母妃,沒那麼嚴重吧!」
朱由崧小心肝顫憟,越來越覺得姚氏是在危言聳聽。
經過下午拆牆那事兒,王府內院看似平靜了,不過現在想來這矛盾不竟沒有淡化反而是有著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