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江面上波瀾壯闊,滔滔河水奔流不息,兩岸懸崖峭壁林立,一艘艘大船劈波斬浪,徐徐前行。
福王府的大船寬達二三十米,高高的二層甲板距離水面有近十米,朱由崧站在二樓甲板上注目遠眺,江上水霧散去,滾滾波滔在陽光的照耀下似鱗片般熠熠生輝,發出銀色的光澤。
陽光下,紅撲撲的臉上映了霞光,朱由崧那黑亮的雙眼泛起了迷茫:「歷史終究發生了變動,不知道經後會向哪個方向發展?未來不可測,前途末路否?」
撬動歷史,這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事例。
然而朱由崧早有這個心理準備,因為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可避免得出現諸多變化,只要動作夠大足以影響局部發展,但是此例卻是超出了原先的預計,一時間竟無法適應。
歷史潮流,浩浩淼淼,就如同眼前的江水連綿不絕。
波瀾壯闊的大時代誓要展開,這是誰也無法抵擋的大潮。是宏圖偉略,還是死於路骨?
望著遠山流水,前途未卜,朱由崧的指尖緊緊握在了一起,嘴唇抿緊,目光迸發出堅毅,心中轟然:「天要埋葬大明,地要覆了我華夏文明,那我定要這天地反覆,盡掌萬里河山!」
「人定勝天,誰言歷史不可改?縱觀天下,風雲滌盪,江山如畫,吾欲肆意狂改,定要天下豪傑盡跪膝下!」
朱由崧雙眼內勃然的野心如烈火般熊熊燃起,胸中開渠,竟起了豪情,一首《臨江仙》肆意狂歌: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原本應是蒼茫音,如今卻了了清脆,少了一份縱情,不過在黃河之上,卻不失其意境,想來早已死去的楊慎應該無憾矣。
就在朱由崧雙手背後站在甲板上肆無忌憚的狂飆嗓子時,身後徒然響起了一聲嘶叫。
「啊……」
清脆的女童音尖聲嘶喊,音調拉得老長,如同超聲波攻擊,雙耳嗡嗡嗡,久久迴響,朱由崧整個人不好了,神色陷入呆滯,驀然身子禁不住顫了三顫。
「母妃,不好了,哥哥發瘋了……」
叫喊間,朱芊芊唰一下蹦起就往船樓內跑,「母妃,快來呀!」
「小芊芊……」一聲厲呵,朱由崧臉都黑了,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兀自看著其跑開的小小背影,久久不能釋懷。
「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不多時,溫倩溫麗兩姐妹從船樓里跑了出來,渾然不顧胸前的波滔洶湧,提著裙擺就奔赴了過來,一臉的焦色,立馬問詢:「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無事!」
朱由崧呼了口氣,擺了擺手,心道朱芊芊越來越淘氣了,看來哪天不狠狠打屁股是不行了,就連哥也要耍。
這般想著,眼神兒不經意落到了她們的胸間,蘿莉,衣襟下高高的撐起。
朱由崧心下怦然,暗暗吃驚:「嘶,不經意,一年多點都長得這麼大了?」看了看雙手,發現以自個的這雙小手好像合起來都有點抓不過來呀。
「少爺,江上風大,要不先回船樓內吧?」近九月的天已經轉冷,朱由崧身上的衣袍過於單薄,溫倩手上拿了件貂皮帔帛披到了他的肩上。
「哦哦!」
愰惚間,就這樣被拉進了船樓。
朱由崧的房間在於里閣,路過了兩邊母妃的對間,三人並行的通道徑直處那個房間便是他的住處了,當然朱常洵的住處並在於此,而是居於更高一層,頂閣第三樓。
嗞啦一下拉開了房門,溫麗率先一步走了進去將窗帷拉上。
「少爺,茶剛泡開有點燙。」朱由崧時有暈船,溫倩整理了下桌几,見他剛要伸手去拿,不由開了口。
「哦!」
坐在凳几上,朱由崧無奈應了聲,於這時妹妹溫麗走到了他跟前幫忙捏起了脖頸,開口道:「少爺,半個時辰前有個叫王建義的府衛在樓閣下想要找您。」
「呃?有沒說什麼事?」朱由崧剛拿起一本《韓非子》,一時間竟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