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紹庭站在窗邊,聽完電話那頭的人報告,蹙起眉頭:「你要勝任不了,明天,就讓藺謙換人。」
那邊的人連聲認錯,郁紹庭直接掐斷了電話,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回頭,看到了已經出來的白筱。
白筱擦拭著濕發,穿著棉拖,走起路來沒有聲音:「誰的電話?」
她也發現了,今天郁紹庭的電話很多,多到她隱隱有些不安心,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郁紹庭鬆了皮帶滑扣,將皮帶抽出來扔到一邊,開始解襯衫的紐扣:「工作上的一些事。」
他說得雲淡風輕,白筱卻不盡信,以郁紹庭的脾氣,哪怕是真有事也不會輕易讓她知道,想到下午在醫院梁惠珍說要帶走景希時那斬釘截鐵的態度,白筱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但她又不敢現在直接問他,因為郁景希還在臥室里,她不想讓小傢伙感到不安。
白筱瞧見郁景希沒在被窩裡,而是站在一邊,摸了摸他的小手,還好不冷:「到被子裡去捂著吧。」
說完,拿著郁紹庭的皮帶去了換衣間替他放好。
郁紹庭進衛浴間前,扭過頭看在床邊蹭來蹭去的郁景希,說:「頭受傷了,早點回房間去睡覺。」
郁景希小手指摳著床邊沿,沒有頂嘴,等郁紹庭進去關了門,那邊白筱也從換衣間出來了。
「怎麼還站在這?」小傢伙額頭貼著紗布,孤零零地站在床邊,白筱連忙過去,掀了被子把他抱上去。
郁景希用小肉手胡亂捻了捻眼睛,坐在床上沒有動,抬頭,仰著小臉看白筱:「我還是回自己房間睡吧。」
「不是說好今晚在這裡睡嗎?」白筱不放心,小傢伙今天剛受傷,她怕有後遺症什麼的。
方才小傢伙偷偷洗了澡,雖然沒洗頭,但紗布沿邊還是沾濕了,白皙捋開孩子軟軟的捲髮,借著檯燈光看他的傷口,每看一次就心疼一點,希望以後不會留疤。小傢伙除了在醫院梁惠珍面前,回家後再也沒喊疼哭過。
「現在疼不疼了?」白筱柔聲問道。
郁景希撓了下頭髮:「還好,就是有一點暈乎乎的,眼皮一直掉下來。」
白筱聽了,又難受又覺得好笑,給他蓋好被子:「那是因為困了,快點睡覺吧。」俯身,親了親他額頭。
「可是,」郁景希往衛浴間看了眼,「郁紹庭不讓我跟你們一起睡。」
小傢伙一對爸爸有不滿,就會直呼其大名,郁紹庭郁紹庭地叫個不停,但也就在背地裡逞逞能。
「他跟你開玩笑呢,閉眼吧。」
郁景希黑亮的眼珠轉了轉:「我想聽睡前故事。」
「好。」白筱現在對兒子是有求必應,立刻去他的小臥室拿了故事書,坐在床邊耐心地給他講。
郁景希小手扒住被子,安靜地躺著,睜著大眼睛,像是很認真地在聽,卻沒有一點反應。
白筱講了會兒停下,低頭看他:「要不要我換一個故事?」
「小白眼狼是什麼意思?」郁景希忽然轉頭,澄澈的眼睛望著她,開口問。
白筱愣了一下,小白眼狼?郁景希見她沒立刻回答,轉回頭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她大概已經猜到這個詞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
莫名地,心中酸澀,白筱摸著他的頭:「外婆可能是想你媽媽了,不是有心那麼說的。」
「你不願意跟她回首都,她傷心了,才說錯了話,你看,她要是真不喜歡你,怎麼還會想接你走。」
「才不是這樣!她對二外公的那幾個孫子孫女可好了,每次去,大家一起玩,闖了禍,也不罵他們幾個,總說是我的錯。我猜,她一定很討厭我,如果我跟她去了首都,她一定會想辦法偷偷虐待我。」
小傢伙自作聰明地撇撇小嘴,白筱聽了失笑:「怎麼會?她凶你,其實也是為你好。」
儘管梁惠珍的要求苛刻,甚至對她也沒好態度,但現在白筱大概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
在大家所知的故事版本裡,徐淑媛是難產孩子過世的,梁惠珍可能或多或少埋怨過景希這個「外孫」,覺得是他的出生害得女兒離世,但終歸還是疼孩子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得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