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的公園,更顯得蕭瑟荒涼,過目之處滿是瘡痍。
雲剛已經脫下了他筆挺的西裝,簡單的夾克衫運動鞋,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民眾,只是在這個荒廢的公園裡就顯得怪異了。
他翹著腿坐在那裡很久了,一直的望著公園深處,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陶晴慢慢的走近他,一直到看清前面的人了,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雲市長,你也在這裡啊?」
這段時間,陶晴幾乎每天都來。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地方,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荒涼了的心,然後就想著怎麼讓這個荒園再度繁花綠蔭。在這段時間裡,除了流浪貓狗以外,並沒有別的人進來過。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遇上過這位忘年交了,此番再見,雖不至於很驚訝,但還是有些驚訝醢。
雲剛抽回深思,看到陶晴時,眼睛裡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後才有了些光彩:「是你啊,小姑娘。」
眼前的人雖然還在笑著,笑容也很親切,但看上去,就是跟以前的不一樣了,缺了一些活氣,感覺暮氣沉沉的。
陶晴在他的旁邊坐下:「我剛剛看到,你辭職不做市長了?緹」
在到這個公園的路上有一家商店,陶晴經過的時候,電視機里正在播放這位市長辭職的消息,那時她稍加停留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兒就見到他本人了。
雲剛的手交握著,稍微的握緊了一下才鬆開,笑了下說道:「所以小姑娘,以後就不要叫我雲市長了。」
陶晴點了下頭,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一些同情。
她雖然並不在那個圈子裡,但從小耳濡目染,到底是真的抽身官場,還是無奈退下,她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雲剛辭職,不是本意。做到市長這個職位,是要付出很多的,那種權利在握的感覺,相信沒有人能輕易的放棄。
但是,政壇里的人,大多潮起潮落,更新換代是常有的事情。
陶晴淡笑了下,看向前方說道:「說起來,我跟雲叔叔見面,總是在這樣陰沉沉的天氣。」
雲剛聽到「雲叔叔」三個字時,對這個聰明的女孩更加刮目相看了些。那三個字里,可不單單只是一個稱呼的改變,雲剛多年浸**官場,看人有一套。他感覺她對這個圈子很熟悉,看得很透徹。
「是啊,我們遇見,總是這樣的天氣。」雲剛搓了下手,就要站起來。今天的他,實在不想多話。
「是我打擾了雲叔叔嗎?」陶晴不好意思的道。
一個在官場失意的人,她似乎不應該多加打擾。陶晴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對他抱歉的笑了下:「雲叔叔,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就當是我道歉。」
雲剛來到這個園子,就是想清靜一下,再避開那些記者,但他這時候又發現,跟這個小姑娘聊天,並不影響他的心情,反而要好了一些。他點了下頭:「好啊。」
「那雲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就跟上一次一樣,陶晴說完那句話後,馬上就走開了,過了沒多久,她手裡拎著一隻星巴克的咖啡袋走過來。
陶晴將其中一杯遞給他:「雲叔叔,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送完咖啡,她對著他點了下頭,便舉步往前面的小路走去。雲剛在這裡已經坐了好一會兒,捂著咖啡杯時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凍得冰冷了。
所謂人走茶涼……這個時候,卻是那個小姑娘來給他一些人情溫暖,雲剛不自覺的露出一點舒心的笑。
陶晴本來是想往公園深處再走進去一些,然後隨便找個座位坐會兒的,走著走著,就聽到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一轉頭,就看到雲剛站在她的不遠處,見她停下來,他便也停了下來。
「……?」
雲剛往前走上幾步說道:「失意的時候有個人陪著,感覺更好一些。」
陶晴咧了下嘴,往樹林裡面指了指道:「我知道裡面有個小木屋,這外面太冷了,我們可以進去坐一會兒。」
跟隨著陶晴,沿著破敗的鵝卵石路一直到裡面,果然有個小木屋。陶晴所說的小木屋,就是尋常公園裡那種賣零碎小玩意兒的小商鋪,兩三平米的小地兒,兩個人坐在裡面有些擁擠,但在這種陰冷的天氣卻多了些溫暖。
像這種小木屋,還有另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