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破口大罵:「孟清歌你別得意,別以為嫁入我們簡家來就可以當少奶奶了!」
外面的院子裡,妮妮正蹲在地上玩雪。夜晚下的雪不多,薄薄的一層,小傢伙卻很有心的將那些雪都收集了起來,堆成兩個圓球。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緩緩的靠近別墅,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男人高高大大,容貌英俊,並沒有因為年歲的老去而顯得衰敗,反而更富有男人魅力。
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紅頂小別墅,薄薄的積雪反射著陽光,雪下紅瓦像是掩埋的寶石,透著一股神秘感。
男人將身上的大衣扣子一顆顆扣起,抬步走了進去醢。
「爺爺,你踩到我的手了。」一道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簡盛光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小女孩手裡抱著一顆她腦袋那麼大的雪球,烏亮的眼睛瞅著他。
簡盛光低頭一看,他的腳下可不正好踩著一根樹杈。
她大概是要堆雪人吧緹。
簡應光挪開腳,繼續盯著那個小女孩。
孩子粉粉白白的,真像是個洋娃娃。但簡盛光的表情並沒有變得柔和,反而更加嚴肅,眼底閃過一抹傷痛。
妮妮也怔怔的瞧著那個爺爺,邁著小步走過去。「爺爺,你也是來找我媽媽的嗎?」
這時,簡盛光才注意到妮妮的稱呼,眉毛皺了一下,嘴唇抿的更緊了一些。
「爺爺,你也是來找我媽媽的嗎?」妮妮走上去,又問了一遍。
田嬸找了一副手套出來想要給妮妮戴上,正要給孩子送過去,就見到院子裡多出來的一個男人。
看來人氣勢不凡又有點年紀了,田嬸猜測他大概是那位簡老先生,便確認問道:「您是簡老先生吧?」
簡盛光轉頭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婦人,點了下頭說道:「你進去通傳一聲。」
田嬸聞言馬上回頭走了進去。
屋裡,孟清歌一句話都不想搭理江琪,見到田嬸正好進來便道:「田嬸,讓司機送簡太太回去。」
田嬸看了一眼那個氣白了臉的簡太太,對著孟清歌緊張的道:「太太,簡老先生也來了。」
田嬸也為這個年輕的簡太太擔憂,這公婆看起來都不是和顏悅色的人物。她當女傭那麼多年,還是頭回看到這樣的公婆,看一眼都覺得嚇人。
田嬸聲音落下的時候,簡盛光恰好走進來。他背著光,臉色就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孟清歌看到簡盛光,臉色就白了起來,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如果問她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她最害怕見到的人,簡盛光便是。
面前的男人依舊充滿了氣場,但已經不復過去的壯年盛氣,他的兩鬢都已經有了不少的發白,眼尾的皺紋也更深刻了一些。
孟清歌在電視新聞里看到過簡盛光,知道他這些年過的還好,但是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彼此,還是六年後第一次。
她記得她曾經住過的一個很破舊的小區,那年兒童節,簡盛光帶著一批人來給住在那裡的一個失去雙親的兒童送溫暖,她遠遠的見到,馬上就逃走了。
時隔六年再見,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初見時那個笑容溫柔的姨夫。他的目光冷冽,神情嚴肅的令人難以靠近。
孟清歌的那句「姨夫」憋在了喉嚨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稱呼他了。
喉嚨滾動了幾下。
他只是她的假姨夫,現在按照法律關係的話,是公公。
孟清歌從來沒有想到簡盛光會親自來見她,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呆呆的看著他叫了一聲:「簡……老先生。」
四個字,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
這簡直是噩夢般的一幕。她以為只要不去簡家,就不用面對那些讓她難堪的事情的。
事實只是證明了,她想錯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還是要來。
簡盛光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未對孟清歌的稱呼有所反應,背著手走進去。孟清歌招呼田嬸重新去泡一壺新茶,田嬸忙點頭答應了。
江琪本來是一刻都不想多留的,但簡盛光來了,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出去。她跟在簡盛光後面,到客廳的時候,仍舊在那個位置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