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面前的女人似有所覺,看了過來。
那一雙清澈朦朧的眼睛裡頭,似乎蒙著一層水霧。
帶著迷茫隨意,透露著無意之中的嫵媚,輕而易舉將他深藏了二十五年的熊熊火氣,悄然撩撥。
尾椎骨深處難以遏制湧上一抹火熱,衝上下腹,讓他身子倏地僵直。
黎北念剛洗完澡渾身舒坦,指尖按了按受傷的臉,無意偏頭,就發現穆西臣此刻的模樣。
手握著電話,兩頰有著不明的紅潤,疏朗的眉眼隱約透露著幾分緊繃。
但是在這緊張之中,黢黑深濃的眸底又仿佛涌動著難以掩壓的別樣情緒。
黎北念以為是他電話里有情況,面色凝重起來,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與此同時間,電話里的人也開了口:「你現在跟誰在一塊兒?」
穆西臣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聽著電話里的聲音,看了黎北念好一陣,才道:「一個老朋友。」
一句話,似乎回答了黎北念,又回答了穆東霖。
「把東西拿來吧,在那。」穆西臣指了指儲物櫃,那裡赫然放著一個藥箱。
黎北念一下就瞭然,取過來之後,徑直坐到了穆西臣的身邊。
淡淡的馨香混合著沐浴液的香氣,她身上似乎獨帶一層氤氳,看起來朦朧縹緲。
側臉看去,穆西臣一眼便看見她穿著自己的白襯衫。
男人的衣服在她身上顯得尤其寬大,暖光燈照耀下來,清晰透著她白色襯衫內的衣物痕跡。
穆西臣雙腿倏地僵直,一向自持冷靜淡然的心態,已經隱隱有了崩盤的跡象。
「黎北念是不是在你那?」穆東霖警惕的聲音,冷漠之中帶著警告。
穆西臣看著黎北念打開藥箱,聲音微微帶著暗啞,沉聲道:「你有什麼事情?」
「聽說我未婚妻被綁架了,救走她的人是你,你難道不用給我一個交代?」
隔著電話,穆西臣都仿佛能夠看見穆東霖此時此刻陰鷙的面容。
聽到這話,穆西臣忽地輕輕笑出聲:「所以你是來感謝我的?」
四兩撥千斤。
這態度,讓穆東霖更火大。
沉臉捶桌,咬牙切齒,問:「她人呢?」
「這怎麼用?」黎北念壓低了聲音問,「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東西呢。」
聲音雖輕,但距離有些近,穆東霖隱隱能夠聽見。
心中警鈴大作,穆東霖當即就問:「是不是她?」
穆西臣像是沒聽見一樣,目光落到醫藥箱的一個角落,那裡安安穩穩放著一次性醫用手套,指著那道:「先把包裝撕了,幫我戴上。」
穆東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道:「穆西臣,你在幹什麼?」
穆西臣唇角悄然輕挽,不作聲,坦然伸出了手去。
黎北念看他在打電話,並沒有多想,將醫用手套的包裝拆了,很快幫他戴上去。
穆西臣伸展了一下手,覆上她的臉,道:「還疼嗎?」
「當然!」黎北念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一臉『你在說廢話』的表情。
穆西臣低低應了聲,嗓音低緩道:「那我輕點。」
『砰』
那邊傳來了震天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