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念立即醒神,渾身都僵了。
穆西臣將她鬆開,道:「剛剛爺爺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們得走一趟。」
黎北念坐在床,看著面前的穆西臣,「確實是我推下去的。」
黎北念看著穆西臣,道:「她挖坑陷害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穆西臣在她眼皮輕吻,接著手指給她梳理頭髮,「嗯。」
「她想把我坑下去的,我沒下去,她還去盯我,所以我把她推下去了。」黎北念揪住他的袖子,「如果下去的不是她,那麼必定是我……」
黎北念將情況概述,言辭間,平靜異常。
從她避開了深坑,到她被人販子追回營地,事無巨細,全部給穆西臣說了個遍。
「嗯,」穆西臣站起身來,拿起旁邊她的外套,「你是對的。」
將外套罩在她的身,穆西臣俯身凝視她,面容認真一字一句道:「你錯的是你太心軟。」
「什麼?」黎北念有些懵。
「如果是你下了那個坑,她會回來救你嗎?」
「不會。」
「可是你回去了,」穆西臣凝視著她,「你為什麼要回去?」
「我……」黎北念怔忪,訥訥道:「我怕她被凍死了,這麼冷的天,又下雨,而且雨很大,萬一水淹來……」
「如果是你在下面,她會回頭去看你嗎?」
黎北念默了。
「她想害死你,」穆西臣給她穿衣服,一字一句道:「對這種人,以德報怨是沒用的,阿念。」
黎北念眸光顫了顫,低聲道:「我只求問心無愧,如果因為我而害了她,我會良心不安的。」
穆西臣暗嘆,意味不明道:「你我更像是外公養大的。」
這話,似是自語,很快道:「起來,爺爺在等我們。」
黎北念懵懵的,被他塞來了一雙乾淨的襪子,聽到他說:「快十一點了。」
黎北念才趕緊整理了起來,穿鞋襪,又披了穆西臣給她準備的圍巾之後,才跟他一起出了門。
風大雨大。
光市的冬天,來得毫無預兆。
熱氣剛剛過去,已經嗖嗖地開始寒了。
今天顧明野也在,似乎已經等很久了,坐在了悍馬的駕駛座。
穆西臣帶著黎北念了車,沒了風雨的襲擊,總算是暖和了許多。
黎北念凍得直哆嗦,把他的大衣撩開,直接窩進了他的懷裡蹭了蹭。
穆西臣將她抱緊,低聲道:「暖氣開高點。」
顧明野得令,瞥了眼後視鏡,羨慕嫉妒恨地皺了皺鼻子。
黎北念身已經穿了毛衣跟風衣,依然是遮不住冷。
穆西臣作勢要將外套脫下來,立即被黎北念制止,「等會兒好了,你這裡較舒服。」
說著話,手掌摸了摸他的腹肌。
柔軟的手掌帶著涼涼的溫度,穆西臣呼吸一促,握住她的手,瞥了眼前面的顧明野,沒吱聲。
顧明野識相地眼觀鼻,鼻觀心,專心致志開車。
黎北念往他懷裡拱得更深,腦子裡一片活躍。
黎雪晴說的是實話,確確實實是她把她推下去的。
現在黎雪晴咬住了這一點,硬說是是自己構陷她的話……
她算是實話實說給他們解釋了,黎雪晴也已經遇害了,而她尚且完好。
人之本性,會率先同情、信任受害者。
黎北念有預感,她這一趟去了,情況不會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