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嚴氏就不知道了。
夏侯虞卻能猜得出來。
蕭炎決定殺了蕭淙,也決定為此負責,所以在動手之前,悄悄地把蕭桓叫了回來。
因為涉及兄弟倆人爭一個女子,蕭淙真正的死因被控制在了蕭家一定的範圍內。
蕭炎不允許蕭淙埋到祖墳里,蕭浠抓住了蕭淙的死因讓蕭炎給蕭淙償命。
可這期間,最最讓人覺得不齒的卻是蕭浠。
他之前明明知道蕭淙有錯卻不管束,等到蕭淙出了事,又跳出來指責蕭炎的不是,和蕭桓作對,還指使著蕭淙的兩個子女記恨蕭桓。
夏侯虞問嚴氏:「阿斐,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應該還不知道。」嚴氏苦笑道,「他們年紀還小,蕭浠怕他們心裡藏不住事,我改嫁之前,倒是什麼也沒有說。只說大兄不滿意他們的父親遊手好閒,他們的父親只好出門經商,結果病死在了外面,又嫌棄他們的父親沒有本事,不允許把蕭淙埋到祖墳。我幾次解釋,他們怎麼也不聽,特別是阿斐,對他大伯父的意見最大。」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明明知道阿桓不喜歡他,可為了他的前程,也只能硬著頭皮來求阿嫂。希望阿嫂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讓阿斐脫離蕭浠的掌握,讓他慢慢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不要再被別人利用,當別人的槍。」
這件事的確是不好辦。
難怪吳氏當時猶豫良久。
既然不能這個時候告訴蕭斐他父親的真正死因,蕭桓又從心底的厭惡蕭斐。
如果換成是她,她恐怕也沒辦法和顏悅色地對待蕭斐吧?
夏侯虞想起蕭桓偶爾流露出來的陰沉,再想到他現在的風度翩然,感覺真的像戴了一個面具在生活。
據吳氏說,蕭炎死的時候只有蕭桓在場。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蕭炎死在了他的面前?還是趕回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為蕭炎收屍呢?
夏侯虞打了個寒顫。
想起自己的母親文宣皇后死的那個早晨。
她牽著阿弟的手去給母親問安。
阿弟手裡還拿著一束剛剛從院子裡采的石榴花,說是要送給母親插瓶。
可等她們到的時候,鳳陽殿已是一片哭聲。
就這樣,她還是感覺到了突死和猝然而至的悲慟。
小小的蕭桓,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為父親收殮,安慰母親,帶著幼弟,去面對逼死了自己父親的族人呢?
他那樣的渴求權力,是不是因為他若是不夠強悍,他父親託付給他的,他所在乎的東西都會如沙礫般一一的失去呢?
夏侯虞心裡酸酸楚楚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蕭桓看到蕭斐的那張臉是不是就會想起自己父親的死呢?
夏侯虞驟然覺得不忍。
可她又答應了嚴氏把蕭斐拉出這沼澤。
她想了想,問嚴氏:「若是其他的地方,阿斐可願意去?」
嚴氏一愣。
夏侯虞道:「我外祖父有個和鄭家走得親近的學生在永嘉郡任太守,為人儒雅有學識,若是您同意,我把阿斐推薦到那裡去。」
嚴氏愕然,道:「您說的是伯玉先生嗎?」
王伯玉,是書聖陶然之的師弟。以畫僧人聞名於世,是當世鴻儒之一。
夏侯虞笑著點頭。
嚴氏又驚又喜,再三給夏侯虞磕頭。
夏侯虞鬆了口氣。
總算是解決了一件事。
回到蕭家,錯過了用午膳的時候。
吳氏不免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
若是一切順利,夏侯虞離開姑蘇之前,蕭斐就要啟程去永嘉郡了,這件事是瞞不過吳氏和蕭家族人的。
夏侯虞笑道:「我在路上碰到了嚴氏,和她說了會話兒。她正為阿斐的事四處奔走。我見昨天阿家很是為難,就想著我正好認識伯玉先生,準備把阿斐引薦給伯玉先生,話說得有點長,耽擱了些時間。」
吳氏訝然,忙道:「你不必為此事奔波。阿桓……阿桓他……」
她斟酌著不知道該怎說好。
夏侯虞笑道:「我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