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想到前世的盧泱,再看看現在的盧泱,夏侯虞心情微妙。
她請了崔七娘子來見崔氏。
崔七娘子和崔氏的關係非常的親厚,否則當初崔七娘子的母親也不會請了崔氏領她來求助夏侯虞了。姑侄倆見面,都高興得不得了,鄭宜更是紅著臉不停地喊著「七姐姐」。
夏侯虞索性讓七娘子一起陪著崔氏和鄭宜去了給他們收拾好的客房,晚上又為崔氏母女接風洗塵,讓人上了用冰鎮了的龍眼和荔枝給崔氏和鄭宜消暑。
崔氏奇怪道:「這是哪裡來的?前幾天阿宜想吃荔枝,我讓那些南北商行的幫著買了好幾天都沒有買到。」
崔七娘子在旁邊抿著嘴笑,悄悄地和崔氏耳語:「是都督讓人送來的。」
崔氏又驚又喜。
在她看來,若是新婚的頭幾年夫妻倆的關係都相敬如賓,怎麼生得出孩子來?怎麼能在夫家站得住腳?那女人的一輩子才是真正的毀了!
她笑咪咪地望著夏侯虞,道:「等孝期滿了,你就回蕭家住去。」
夏侯虞覺得她這個舅母是個典型的貴婦人。只要生下嫡子女,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夫妻之間只要不做出有損顏面的事,各自安好就行了。
「您放心。」她安撫著崔氏,「我心裡有數的。」
崔氏只道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不再囉嗦,問起消暑的事來:「我上次來的時候發現後山有條河,旁邊種滿了高大的樟樹。這個季節,樹蔭正好能遮住一半的河面,明天我們去划船吧!」
夏侯虞自住進莊園還沒有去過後山。
她每每想起後山的挹翠亭就覺得呼吸困難,兩腿發軟。
偏偏挹翠亭就在河邊的峭壁上。
她笑道:「舅母若是無事,就讓七娘子和鄭宜陪您去吧!我還在孝期,實在無心玩樂。只是有一點,別往挹翠亭去,那裡太不安全。」
崔氏是怕夏侯虞整天想東想西的沉迷在失去阿弟的悲痛之中,才這想著法子拉夏侯虞出去走動的。她聞言笑道:「也不一定非要划船,出去坐坐也行。或者在河邊走走也好。」
夏侯虞還是拒絕了:「我明天要抄經書。聽都督說,十月前後先帝的陵宮就修好了。我想在此之前把供奉給菩薩的經書抄好。」
崔氏不好堅持,笑道:「那好。我們也不出去了。就在家裡陪著你抄經書好了。」
「不用,不用!」夏侯虞忙道,「您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時候,讓七娘子陪著你到處走才是。你們杵在我面前,我反而沉不下心來抄經書。」她最後開了個玩笑。
崔氏也不勉強,笑著和夏侯虞說了幾句閒話,各自歇下了。
次日清晨,崔氏帶著七娘子和鄭宜去了河邊划船,夏侯虞繼續在庭院的葡萄架下抄經書。
阿好跪坐在書案旁,胖乎乎的小手使勁地拿著個墨條幫她磨著墨。
夏侯虞就逗她:「累不累啊?要不要歇一會啊?」
「不要,不要!」阿好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咧了嘴笑道,「我得了長公主的仙桃,要好好的服侍長公主。」
夏侯虞忍不住笑。
阿好一直都是這樣的可愛。
阿良卻白著張臉沖了進來。
「長,長公主!」她說話都說不清楚了,「您,您快去看看,崔七娘子和鄭大娘子都掉到河裡了……」
她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夏侯虞也嚇了一大跳,站起來就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詢問兩人的情況。
阿良急匆匆地跟在她的身後,後怕地道:「幫著舅夫人划船的莊園裡的船娘,行事最穩妥不過了。可船劃到拐彎的時候,鄭大娘子看到岸邊有一片花海,想去摘幾朵。舅夫人不讓,崔七娘子就去拉鄭大娘子,誰知道船一晃,她和鄭大娘子都掉到水裡去了。船娘當時就跳到河裡把人撈起來了,只是這山間的水涼得刺骨,兩位又都是女郎……杜女史已差了人去請醫工。」
夏侯虞心中微安,和阿良往河邊去,半路卻遇到陪著崔氏去划船的幾個僕婦,說是兩位小娘子已送到了客房。夏侯虞又和阿良趕往崔氏等人歇息的客房。
崔七娘子和鄭宜頭髮濕漉漉的,兩人各裹著床被子
第六十章 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