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巍峨壯闊的天牢山如一頭陷入沉睡的巨獸般靜靜的蟄伏於破軍星位之上,它的脊背上時不時的會乍現一道水紋般的閃光,金、綠、藍、紅、黑五道水紋交替閃現,代表著其上被設下了金木水火土五道封印。
玄念阮手持神君令,佇立於九重天牢之前,眉頭微蹙、沉思不語的打量著眼前的天牢山。
相傳九重始祖靖軒是按照一百零八星宿的格局建造九重天。
因「殺破狼」的寓意不祥,所以始祖靖軒為了圖個吉利與安定,特意將「殺破狼」三顆星的星位單獨列了出來,分別在其上建造了初氏忠心碑、九重天牢和朝華大殿。
七殺為亂世之賊,以忠心制衡。
破軍為縱橫之將,以天牢困頓。
貪狼為奸佞之臣,以君威鎮壓。
若是將其上的封鎖盡數破壞,當真能像「殺破狼」寓意一般,江山易主,天下大亂,且無可逆轉麼?
靖軒如此安排,當真只是為了要圖個吉利麼?從屍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九重始祖,也會相信神乎其神、模稜兩可的「吉利」?
況且,當年初氏的那雙眼睛很是不一般,靖軒不可能對這麼有用處的一雙眼視而不見。
思及至此,玄念阮突然勾唇一笑,凡對於不確定的事物,都要親自實踐一番才能知道結果。
隨後,他便用神君令打開了通向天牢山的唯一通路,大步朝著九重天牢走了過去。
……
玄冰陣的威力無窮,還未走到最底層,玄念阮便感覺到了一股如刀似箭的冷氣撲面。
但在寒氣襲人的同時,一聲帶著嘲弄與不滿,甚至比寒氣還冷的聲音傳到了玄念阮的耳畔:「你終於來了。」
對於牢中魔物的譏諷,玄念阮置若罔聞,面不改色,步伐依舊不慌不忙的沿著台階而下,如「千呼萬喚始出來」般淡定與從容的出現在了散發著淡藍色幽光的玄冰囚室內。
玄念阮站於冰籠外側,正視著牢籠內的魔物,神色無比陰沉,心頭恨意翻湧。
在夢中,是眼前的這個人,一爪掏空了他君父的胸膛,令他君父死於非命。
他明明是他的殺父仇人,而如今為了復仇,卻不得不將仇人救出。
因為若不放了這個魔物,他的計劃便永遠無法完成。
所以玄念阮不甘,也痛惡!
似是看透了玄念阮心頭所想,魔物勾唇哂笑,滿目戲虐的看著他,語氣輕快的說道:「狐狸,是我親手殺了你爹,一爪掏空了他的胸膛,我把他心臟掏出來的時候,還是燙的,還會跳呢。」
聽語氣,魔物似乎非常懷念當時的場景,甚至在得意的說完這句話後還猖狂大笑,不知是在故意激怒玄念阮還是故意嘲弄他。
玄念阮聽後心頭恨意瞬間翻了數倍,怒意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那時他的心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過是一瞬之間,他手中便多出了一柄寒氣森森的銀色長劍,可還未來得及將劍拔出鞘,左手手腕上便突然傳來了一陣分筋錯骨般的劇痛。
他也曾咬牙忍耐,但這種程度的疼痛卻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並且這股霸道的疼痛似乎在沿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經之處,筋脈骨骼如被粉碎了一般疼。
長劍在猝然間砸落冰地,玄念阮用右手死死地扣住了左手命門,不斷地用體內神力對抗這股疼痛,以阻止這股疼痛侵襲他的身體。
不過扎眼之間,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同時冒出了無數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在極冷的玄冰牢內,蒸發出絲絲縷縷的白煙。
魔物神色愉悅的欣賞著牢外人不堪重負的模樣,直至玄念阮被折磨的渾身無力單膝跪地時,他才淡淡開口,像是在教育不肯被馴服的奴僕一般說道:「魔石早已被白澤分成了五塊,力量也隨之均分,你手腕上的魔石只有兩塊,而我心頭卻有三塊,所以你只能對我俯首稱臣,不然,我會像殺了你那個沒用的爹一樣殺了你。」
玄念阮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怒視魔物,即使被疼痛折磨到筋疲力盡,也毫無像魔物屈服的打算,而後他強忍疼痛朝著魔物冷笑,一字一句的說道:「魔石乃白氏老祖血祭而成,僅為白氏所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