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訴高高在上的審視著晏長熹,他聲音很沉,說話很慢,每個字說出來都好像很費力,那給人一種感覺,他說的每個字,你最好都留神去聽著。
「晏長熹,何時你能直呼本尊名諱了,我就是這般教養你的嗎?」
晏長熹的目光已微露譏嘲,「曦兒的遭遇都是你算計好了的,我不明白,有什麼事是需要犧牲她來完成的。」
晏訴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
晏長熹笑了笑,嘴角弧度輕蔑。不止笑容輕蔑,眼神里都像裹著刀子,語氣更是絲毫不善。
「天下太平,你不准我離島歷練。曦兒自降生起,滿打滿算不過五歲,你卻狠得下心讓她歷經生死大劫。」
「晏訴,你還稱得上是一位父親,稱得上是護佑族群的一族之長嗎?」
晏訴登時變了臉色,陰沉著臉來到晏長熹面前,突如其來的抬腳動作,重重踹在了她的心口上。
晏長熹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她的手深深陷入地板,才阻止住身體撞到放先祖牌位的台子。
她呼吸急促而不穩,似乎內臟受了嚴重的損傷,她咬緊牙關,盡力不讓自己發出呻吟聲。
看到她這般脆弱的模樣,晏訴壓下心中的不忍,漠然離開此處。
「你沒有資格來質問我。」
晏長熹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手緊緊握成拳,發泄似的重重砸在了地上。
外頭的冷風一吹,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眸中只含冷冽。
芍秋院。
沈映湫指尖撥弄著珠串,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目,對上了晏訴的視線。
「長熹的事,你做的太過分了。」
「是她無禮在先。」晏訴說道,「把她關在重明殿不僅是因為我無暇顧及她,更是因為她太容易闖禍了。」
沈映湫搖了搖頭,低下頭,眸中深處,卻有黯然閃過。
也不知道這事,是對是錯。
……
「噗——」
晏羲和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邁著沉重的腳步移動著,她感到一陣陣眩暈,視野邊緣開始模糊。
魔族的兩人笑著靠近,晏羲和蒼白的嘴唇微微翁動,艱難的喘息著,滾動的喉嚨間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亂,令人難以辯駁。
翁意禮手下意識攀上了晏立的胳膊,問道:「她在說什麼?」
晏立雙眼微眯,努力辯駁了好一會兒才道:「她……在喚知行。」
晏羲和周身簌簌發抖,口中發出呻吟般的呢喃聲,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感,靈魂已被抽離,只剩下軀殼在世間徘徊。
晏立見此,說道:「可以了。」
他騰空而起,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從星空中墜落而下,將一左一右逼來的兩個魔族人鞭掃在地。
翁意禮緊隨其後,振臂一揮,一股浩大雄厚的拳勁轟然擊出,魔族人瞬間煙消雲散。
翁意禮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晏羲和,走進了小院房間裡面。
晏立並未給晏知行解開術法,而是同翁意禮一起將晏羲和放到了屋裡炕上。
翁意禮按照沈映湫交代的,把血珠放在晏羲和額前,血珠內的氣息進入她的眉心,侵占了她的身體。
待血珠顏色褪去,變成灰白色時,翁意禮抬手將其收了回來。
「我們走吧。」晏立道。
翁意禮垂眸,手掌用力,血珠霎時間被捏碎,化作粉塵消失在空中。
「回去吧。」
他們替晏知行解開繩子,施展了昏睡術,將他帶離了此處。
一切靜悄悄的,殊不知,院子裡的一抹魂親眼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