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正有此意,只不過剛起身,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臂。
那人的力度,帶著危險的信號。
她轉過身,眼眸微顫:「茶湯的濃度是根據大哥的喜好,當然就不用再多此一舉尋問。」
這話落在沈靳舟耳里,別有一番味道。
妹妹真是膽小鬼一個。
不過,聽著有些曖昧。
他不自覺地擰了擰眉。
「根據我的喜好?」秦禮語氣有些微妙,眼尾瞥向沈靳舟,驀地一笑,「我的未婚妻對我果然夠上心。」
許盈扯了一下唇,一字一字地道:「你是我未婚夫,自然對你最上心。」
「是嗎?」秦禮被她的虛情假意逗樂,決定放她一馬,「走吧,去廚房看看。」
沈靳舟神色難辨,視線追隨纖細的身影而去,直到完全消失才肯轉回目光,無意瞥到桌面上吃了一半的舒芙蕾。
便起身道:「許總的甜點落下了,我拿過去給她。」
他這一舉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老爺沒有專門去查,也早就看出了什麼,加上秦熠的長相,其實從第一眼就猜到十有八九。
現在更是八九不離十。
但讓客人做這種事不合禮數,秦老爺連忙起身,先一步拿起放在桌面的舒芙蕾,熱情道:「你坐,今天吃中式菜,有一道是我拿手的申城菜,正好我要去廚房準備。」
秦老爺是長輩,沈靳舟也不好說什麼,只道:「沈某今日有口福了。」
沈老爺離開會客廳後,秦禮遣散站在一旁的傭人,閒適地刮著茶沫,幽幽道:「你以後想要娶她,還得經過我的同意,否則休想。」
現在不同以往,許家不是她的靠山,但秦家是。
不說上一輩的恩怨,許盈是無辜的,他作為家主,凡是秦家的人,都受他的庇護。
沈靳舟並不惱,反而因為有對她那麼好的家人感到開心,「我現在就想娶她,你有什麼條件?」
他這一問,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對她,一向心急。
秦禮掀眸,情緒很淡:「沈總覺得她值多少錢啊?」
「無價。」沈靳舟誠心誠意,「你想要什麼,我都儘可能滿足你。」
「我想要什麼?」秦禮眉峰微皺,「你認為秦家會缺什麼?」
他放下茶盞,雙手肘壓在腿上,身體微微傾向前,眼稍之下藏著淺淺的紅。
「沈總若是做不到對她海枯石爛,我勸你還是三思。」
「以前她過得如何,我可以對你不追究,但以後你要是敢欺負她,我一定會讓你求死不能。」
沈靳舟倏地一笑,「秦總多慮了,我比你想像中還要喜歡她。」
秦禮轉著玉扳戒,嘴角一哂,「沈總也別太自信,她未必會接受你。」
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被傭人擺上長方型桌。
大家入座,秦熠向來坐在秦禮旁邊。
許盈儘可能不踩到秦禮的逆鱗,便在小傢伙右邊坐下,在沈靳舟斜對面。
秦熠很滿意,小腦袋轉過來看著媽咪:「我就愛盈姐坐我旁邊。」
許盈在幫他系小圍裙,沒好氣:「你不是最愛大伯嗎?」
小傢伙鬼靈精怪:「我都愛。」
剛好沈湛手上拿著一瓶紅酒走進來,「我來遲了,等一下自罰三杯。」
秦禮道:「不客氣,我們剛坐下。」
傭人把沈湛手上紅酒收了下去,秦禮定了個規矩,只要秦熠在飯桌,凡是含酒精類的食品都不能上桌。
沈湛看到一桌子的申城菜,眼裡掠過一抹別樣的情愫,「想必這道響油鱔絲是秦老爺的拿手好菜吧。」
秦老爺笑說:「這次是許盈做的,你嘗嘗。」
沈湛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讚不絕口:「許總做的呀,跟老爺做的味道不相上下。」
許盈不敢領功:「那是爸爸教的好。」
秦老爺聞言笑意加深。
沈湛是左撇子,剛夾菜的時候,許盈的視線捕抓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