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認識他。
雖然並不記得關於他的具體事情,但是就是對他那張臉記憶深刻。
甚至,他的臉,他的眼神,和他嘴角似有若無的淺笑,都讓她心裡發毛,仿若被蛇信子舔了一下,害怕又噁心。
她防備的後退一步,微微點點頭。
「我,我記得你!」將她下意識的舉動納入眼中,約翰嘴角的笑意加深:「夫人好記性,我只和夫人見過一面,夫人居然還記得我!」簡思總覺得他話外有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一直沒說話的季明澈突然笑著上前,親昵的想將簡思摟入懷中。
結果,手還沒碰到簡思的肩膀,便被簡思躲開,並且習慣性的往旁邊挪了兩步,和季明澈拉開到安全距離。
季明澈眼底微不可察的掠過一抹寒光,朝約翰投去一個眼神。
約翰笑了笑,別有深意道:「我記得夫人和君先生以前很恩愛的,怎麼這是吵架了所以不讓君先生碰」簡思眉頭微微擰起。
很不喜歡他說話的調調。
感覺像是在諷刺她。
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處變不驚反擊:「約翰先生,像您說的,我和您不過只有一面之緣,還沒有熟到可以來過問我們的家世吧」她的伶牙俐齒,讓約翰微微錯愕:「……」季明澈:「……」見他不說話,簡思又道:「對不起,我的話可能說得不好聽,但是,我希望約翰先生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約翰靜靜的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突然就笑了。
「對不起,是我逾越了!」簡思大方得體回到:「我原諒你了!」「……」她毫不掩飾的回答,令約翰啞然失笑,突然覺得她很有趣。
正常情況下,如果別人道歉了,對方都出於人情世故,都會說沒事,我沒怪你,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而她卻截然相反,回答的坦坦蕩蕩,明確的告訴對方,你是做錯了,我也在怪你,但是既然你誠心誠意道歉了,我就原諒你了。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他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女人。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剛的女人。
看見他對簡思笑,季明澈嫉妒得眼眶發紅,狠狠的咬著後槽牙道:「午飯時間到了,你如果不介意,就留下來用個午餐」約翰點頭,欣然答應。
三人入座。
季明澈坐在主位上,簡思坐在他的左下手,約翰坐在他的右下手。
約翰拿起刀叉,切了一塊盤子裡的牛排,正欲放入嘴裡,卻看見盤子上的印畫,驚訝問:「這上面的畫是有什麼特殊意思嗎一輪明月,還有一首詩,舉頭望明月,低頭……呃……」作為一直生活在這裡的混血兒,只認識簡單的幾個漢字,後面的便有些犯難了。
季明澈笑著補充:「後面的是,低頭思故鄉。
」「思故鄉」在說到『思』這個字時,約翰刻意加重語調。
果不其然。
在聽見這個字時,簡思握著刀叉的手很明顯的抖了一下。
心臟傳來一陣劇痛。
嘴唇微微發抖,小臉比紙還白。
思!思思!和夢裡的名字一模一樣。
約翰納悶問:「這兩句詩是有什麼特殊含義麼」季明澈笑著解釋:「這兩句詩的意思是,看那天窗外空中的一輪明月,不由得低頭沉思,想起遠方的家鄉。
我是十幾歲才移民到這裡,這兩句詩就是我現在的心境。
」「哦!原來如此!」約翰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簡思失神的看著眼前盤子裡的牛排,提不起任何食慾。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夢裡的場景。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那三個孩子又是誰為什麼叫她媽咪還叫她思思到底是怎麼回事約翰不動聲色的將她細微的變化盡數納入眼中,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便不再多言,以免引起簡思的懷疑。
一頓飯,在詭異又沉悶的氛圍中完成。
簡思回房換衣服,準備出門。
季明澈和約翰來到書房,謹慎起見,將書房門從裡面反鎖。
不待約翰入座,季明澈就迫不及待問:「怎麼樣她到底怎麼回事」約翰坐在沙發上,身子斜倚在靠背上,優雅的蹺著二郎腿,右手玩味的摸著下巴,皮笑肉不笑道:「夫人的情況,確實很複雜。
」季明澈呼吸一滯。
「有多複雜有沒有辦法治」約翰緩緩解釋道:「夫人意志力太頑強了,她潛意識裡不想忘記那些事,儘管我給她做了深度催眠,並且強制性的將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灌入她腦子裡,她依然不願意接收。
所以就出現了現在似熟悉又陌生的這種情況。
我在心理學界這麼多年,接觸那麼多病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季明澈像被打了寒霜一樣:「那怎麼辦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一定沒問題的!」約翰繼續解釋道:「她對你的所有行為舉止,都是潛意識行為,不受她現在的大腦控制。
在她潛意識裡,害怕你,排斥你,所以她現在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