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也不是一個傻子,加之他的請假條是在這裡開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笑道:「好的好的,你躺一會兒,我去開藥。
」肖宜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陸崖坐在他旁邊,陪著她聊天。
簡思走到李醫生旁邊,看著他電腦顯示屏上面開的處方藥,蹙眉道:「李醫生,這就是肖總監平時打的藥麼」李醫生不知道她是醫生,點頭道:「是啊!他情況有點嚴重,所以藥水掛的有點多。
」簡思念道:「一瓶250毫升葡萄糖,兩瓶250毫升生理鹽水。
」李醫生:「……」簡思笑道:「李醫生,你的醫術不行啊!難怪我們蕭總監的病到今天還沒好!肖總監高燒,你最起碼得加退燒藥吧還有抗生素也得加。
我第一次聽說光輸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可以治病。
」李醫生驚訝的看著她,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姑娘挺專業的呀!」簡思咧嘴一笑:「過獎,我是江城醫院心外科教授,雖然不是內科醫生,但是對於病毒性感冒引發的高燒還是多多少少會一點的。
」聽完她的話,李醫生嚇得手一抖,手裡的鼠標差點扔到地上。
肖宜豐臉上的表情再也掛不住,一滴冷汗從額頭滴了下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不可能糊弄的了,無奈之下,李醫生只能按照正常流程走。
原本想把劑量開笑一點,把傷害降到最低。
結果剛把藥開出來,簡思又道:「退燒藥是按照體重來開,你是不是劑量開小了肖總監是一個成年人,目測體重最少有一百五十斤。
你開的這個是兒童量吧」沒辦法,李醫生只好把退燒藥的劑量加大。
將處方單遞給護士時,手都在發抖。
正常人打抗生素,偶爾一次關係不大。
但是正常人打退燒藥,弄的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如果肖宜豐在他的門診出事了,那問題就嚴重了。
看著護士準備配藥,李醫生在最後一刻道:「不行,不行!肖總監沒有病,他的身體是監控的,不能盲目用藥。
」此言一出,門診瞬間安靜下來。
索性這會兒病人並不多,大家只是納悶的看著他。
肖宜豐嘴唇都在哆嗦:「李醫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醫生硬著頭皮道:「蕭總監,對不起,不是我不幫你,但是我不能拿我的職業生涯冒險!正常人是不能用退燒藥的,會出事的。
萬一你出事了,門診被關是小事,吊銷醫生執照問題就嚴重了。
」肖宜豐不懂這些,被他的話給嚇著了,驚恐萬分問:「會出什麼事」李醫生道:「正常人盲目的用退燒藥會中毒,對身體造成損害,特別是對肝臟和腎臟等重要器官都有很大的危害。
所以我不能隨便給你用。
」肖宜豐顯然也沒料到居然會這麼嚴重,立刻什麼都不敢說了。
簡思和陸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被看的頭皮發麻,低下頭,慚愧道:「簡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
」簡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便離開了。
陸崖也跟著走了。
肖宜豐煩躁的取下眼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整天,簡思都和陸崖在外面跑,一家家拜訪。
等回到公司時,天已經黑了。
兩個人累得精疲力竭。
簡思原本以為池天白已經走了,沒想到回到辦公室時,他將文件夾搬到了茶几上,一個個在處理。
左邊是沒有處理的。
右邊是處理完了的。
左邊只剩下幾個了。
右邊堆著很高一層。
銀白色的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恍惚中,簡思又將他和陸佑霆重合,一股很強烈的感覺在胸腔里衝撞。
看到他,身上的疲勞一掃而光。
她情不自禁喊了一聲:「陸佑霆……」陸崖幾乎和她同時開口:「……」簡思渾身一震,猛地轉頭看向陸崖,發現他和自己一樣,正呆呆的看著池天白,好像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胸口登時酸澀不已。
鼻尖也酸酸的。
眼眶微紅。
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有這錯覺。
就連陸崖也有這種感覺。
池天白聽見他們口裡的稱呼,只當沒有聽見般,處變不驚地合上正在翻閱的文件夾,轉頭看著他們,淡淡道:「回來了!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簡思不受控制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想去撫他的臉。
結果被他躲開。
「簡總,請自重。
」『自重』兩個字,狠狠的敲在簡思心頭。
她猛地拉回神志,紅著眼眶低下頭:「對不起,你們實在太像了,我剛才,剛才又把你看成他了。
」池天白對於她口中的那個他似乎並不感興趣,冷漠道:「死者已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不應該在沉浸裡面。
人得朝前看。
」簡思自嘲道:「談何容易!你不懂,已經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想要忘記,除非剔骨!」池天白眼底掠過一抹藏地極深的傷痛。
有那麼一瞬間,險些藏不住跑了出來。
他盯著簡思看了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