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甲板上。
一架直升機盤旋著,陸南等候多時,看見羅塞拉,打開艙門,沖她揮手。
「這裡,快點!」
羅塞拉躍上扶欄,抓住放下來的軟梯,快速向上攀爬。
「鄭媗。」
紀遇深突然出現,舉著槍,「下來。」
這是第一次,槍口對準的不是敵人,而是他拼盡全力也要留下的愛人。
不論手段,他只要結果。
羅塞拉脊背一僵。
終於,如他所願地回頭。
那雙戴了美瞳的眼珠黑到極致,也冷到極致,沒有一丁點兒的情意。
「紀遇深,放手吧。」
「我跟你早就不可能了,都是成年人,既然做了,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有些事,在我心裡,過不去,好聚好散吧,別讓我更厭惡你。」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拋棄過她的人,不值得她原諒。
過不去……紀遇深喃喃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肉眼可見地裂開一條縫隙。
絕望的,破碎的。
下一秒,他直勾勾望著那道倩影,瘋了似的衝著軟梯的合金繩索射擊。
咬著牙威脅。
「我說了給我下來!別逼我動手!」
可羅塞拉是頭也不回,不要命似的往上爬,對身後的聲音置若罔聞,子彈好幾次擦著她的胳膊臉頰飛過。
度假和賤男人,傻子都知道選哪個。
而且,她討厭威脅,很討厭。
直升機緩緩上升,眼見越來越遠,紀遇深只有一個念頭,他要留住她。
握緊手裡的槍,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
就這樣,殺了她……
讓她再也跑不掉,躲不開他,只能是他的,徹徹底底屬於他一個人。
抬高手,槍口對準女人的頭。
腦子裡划過寰宇集團未來十年的規劃,動作微不可見的凝滯。
「快走!」
顧時宴衝出來,直接撲倒了紀遇深。
他將人死死地摁在地上,還要分出心神看向羅塞拉,壓抑著情感嘶吼。
「趕緊走,別回頭!」
如果心動有記憶,那他一定是陷進了卡bug的劇本殺里,無數次讀檔重來,卻還是固執地徘徊在原點。
活了三十四年,渾渾噩噩。
他只愛過這麼一個女人,哪怕她改頭換面,依舊會為她心動。
所以。
鄭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只要你活著,健康開心地活著……其他的,他早就不敢去奢想了。
顧時宴苦澀地垂眸。
他沒有資格。
「滾!你找死!」
紀遇深見著直升機絕情地離開,恨不得宰了這個礙事的畜生。
「呸!」
顧時宴聞聲鄙夷地朝他吐了一口,目光陰鷙嫌惡,這個狗東西,更不配!
對著那張俊臉,一拳打了下去。
「你有什麼資格留下她!你搶走了她,卻不好好珍惜她!混蛋!你該死!」
紀遇深反壓制過去,也是一拳。
「你又哪來的臉對我說教!當初退婚害她顏面掃地的是你!背叛她、跟她養妹搞在一起的也是你!」
「那你呢,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
兩個男人大打出手,專往臉上招呼,言語交鋒也是互相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