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琛沉吟幾秒,「不是,也是。」
旁邊鍋爐沸了,周皋揭開鍋,聞言一愣,「二哥,這個『』不是也是』是個什麼說法?」
「我想查她父親當年跳樓。」謝琛視線飄向那片煙河,「杜建平在王婉壽宴上試探她。」
「」周皋放下手中活計,他知道謝琛懷疑杜建平是李璨在商場的白手套,這些年一直在查。
他定定看謝琛好久,「二哥,你還沒有放下?」
謝琛有些出神,「老大,小三還有我老大喜歡當兵,小三浪蕩,我」
謝琛不說了,周皋也沉默,現實永遠殘酷。
當年謝琛大學畢業準備從政,被李璨帶著李家攔了,先是公務考試被誣陷作弊,後來組織人上下攻訐謝家。
謝家從軍多年,在軍隊上關係穩固,折戟傾覆的大浪挺過來了。
只是老爺子卸任,謝家三子走上與夢想相反的路。
大哥嚴直板正,在仕途官場硬生生滾圓稜角。
征子嚮往鮮衣怒馬,卻成了大哥夢想的樣子。
二哥周皋看向身邊謝琛,他走了一條從未想過的路。
午夜夢回有多少次是少年時談及政治設想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可是這跟溫小姐沒有關係。」周皋收竿,他沒心情再釣魚。
「有。」謝琛意味不明,「她或許是突破口。」
周皋愣住,謝琛這麼多年風裡浪里,從未有牽連無辜的時候。
他是從了商,可內在還是當年那個正氣凜然,淵渟岳峙的謝琛。
風聲漸漸大,傘蓋被掀開,密織的雨鋪落在兩人身上,滑落到臉上。
周圍淅淅瀝瀝聲音在寂靜中無限擴大。岸邊野草翻湧如浪,一年一年草色同樣青黃。
良久,周皋怔忪喃喃,「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二哥我們長大都變了,我以為你不會,卻沒想到如今你也會變。」
溫素穿好衣服坐在車裡沒動,不遠處蘑菇蓋一樣的傘,在風中不斷飄搖,隨著夜色漸不可見。
謝琛明顯跟周皋有事要談,不方便她在場。
她獨自坐在車裡也沒開燈,只是默默數著外面風颳過車廂的聲音。
雨勢愈大,謝琛和周皋收拾東西回到車邊,兩人都很狼狽。
謝琛打著傘背著釣魚器具,周皋端著鍋,他的衝鋒衣蓋在鍋上,自己從頭到腳像剛從河裡爬上來。
一抬頭車窗戶上兩個水鬼,溫素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打開車門,下去幫謝琛打傘,卻被攔住。
「坐著。」
周皋也勸她,「妹妹你別動,釣魚久了什麼天氣都遇到過,這才哪到哪?我把車後門打開,咱們坐車裡吃鍋子,也算別有野趣哈哈。」
溫素將視線定在車座上,沒吭聲。
謝琛還好,周皋衣服都成透明的,胸部輪廓和腰際線被濕衣服勾勒得更明顯。
知道謝琛在意之後,她在男女之事上更加注意。
其實以前就很注意了,拜她的身材所賜,但凡她有一點曖昧不清的舉動。
在她筋疲力盡的還債過程中,不知還要多出多少是非。
周皋的車是越野,後備箱上掀,像是延長的屋檐。
周皋在車後換好衣服上來坐下,謝琛脫掉外套褲子,他難得的散漫,要麼衣著端正,要麼就在床上一絲不掛。
現在背心短褲,溫素覺得他好像來到余家巷。
夏天雨後大老爺們都這打扮,坐在門口對著吃西瓜。
你一口我一口,閒話家常。
她想得出神,被人抱緊懷裡才知道掙扎,謝琛箍住她的手臂,「餓了?」
溫素搖頭。
在外面他格外的溫柔體貼,她感覺他和深不見底的欲望,狂暴霸道,攻擊性占有欲,是完全扯不到一起的。
別人眼中的他,和如今她眼中的謝琛嚴重割裂,那些在平和表面下的東西,充斥著,蠻橫的裹住她。
「還好。」
謝琛掰開一次性筷子,給她夾了一小碗菜。
菜色
第25章 江邊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