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殺得了,她不知曉。只是,這一次,她必須拼盡全力。
丹俊將靈氣灌入劍中。此時的他,再不需要隱藏自己的修為。
不過眨眼之間,丹俊身上的氣息暴漲,玄燭被他的威壓,壓得一時喘不過氣來,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玄燭知曉他方才有意收斂實力,卻未曾想,他竟有這般高深的修為。
若是這樣,她在他的威壓之下,便是連站立也趕到吃力,更何況是想要殺他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玄燭心中焦急萬分,可這威壓之下,她卻絲毫動彈不得。即便她一身修為,還有馮虛決在身,卻也無可奈何。
而此時,玄燭覺得自己丹田之處的疼痛愈發強烈,仿佛隨時都會爆裂一般。
她咬牙強忍著,可背脊和額頭上,還是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玄燭覺得全身發冷,不停地打著寒戰。可方才在東南陣眼之處,她身上的經脈經受了日之精華的灼燒,此時又覺得炙熱難耐。
這種既熱又冷的感覺,在玄燭體內亂竄,讓她的神志漸漸開始混沌。
丹俊緩步上前,輕蔑地看著玄燭,臉上浮現一絲鄙夷的笑意,他輕輕抬手,手中的黑色長劍,便架在了玄燭的脖子之上。
玄燭脖頸一涼,費力地用劍撐起身體,抬頭看著他。
「讓你幾分,還真當自己所向披靡了?」丹俊說到,回頭看向仍在繼續吸收毒霧的炙羽。
此時的炙羽,臉色已經呈現出黑紫色,露出的半截手臂,皮膚之下也透著隱隱的暗黑之色。看來此時,他吸入體內的毒霧,已經開始遊走於他的經脈之中。
他的額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向來波瀾不驚的面容,現下眉頭緊蹙,長眉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東西。
他方才拔出魔種,又吸取了這般多的毒霧,沒有玄燭的幫忙,靈氣僅靠兩個陣眼支撐,是遠遠不夠的。沒有玄燭的助力,他只能燃盡生魂來拔出魔種。此時的他,已然只剩下一魂一魄。若是常人,此時的神志早已混沌不堪,可炙羽卻強撐著,讓自己神志清明。
他必須保持清明地將最後的毒霧吸取乾淨,並且還要將魔種拔除。若是他神志混沌了,那之前的一切便都白費了。
可他越是強迫自己保持清明,身上的痛楚便越是清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三魂七魄,一點一點的破碎。他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經脈斷裂的聲音。
這樣的痛楚,比親眼看著別人,在自己身上割下成千上萬刀,還要痛苦。因為那個拿刀的人,正是他自己。
丹俊身上的氣息暴漲,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也知曉,丹俊此時正拿著劍,架在玄燭的脖頸之上。
「你瞧,你這般維護九帝,可他呢?便是你要死在他身邊了,他卻為了六界蒼生,絲毫不顧忌你的安慰。你倒是說說,你這般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值是不值?」
玄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只是吐了一口血。喉口的血腥之氣將玄燭沖得頭昏腦漲,她最後看了丹俊一眼,便墮入了昏迷之中。
她許久不做那樣的夢。
可她現下,仿佛又回到了那日。
在鞠凌於天,那屋子,還是她同爹爹一起蓋的。加上一間前廳,統共也不過三間的土坯房。周圍用泥土糊的牆圍著,算是有了個院子。爹爹在院子裡,扎了個棚,種上了許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藤蔓。
夏夜裡,爹爹便在棚子下面,搭上兩隻竹椅,他們一人一隻,躺在竹椅上看星星。
皎獸一族,雖然早已脫離神界,可爹爹還是從老一輩那兒,知曉一些有趣的東西。爹爹最愛的,便是教她認日月星辰,告訴他這星軌運行的規律。
那年,亦是夏日。
爹爹帶了那個受傷的人回來,悉心照料。可那人受傷太重,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爹爹心善,便用繡花針,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給他餵下了自己的一滴血。
可偏偏就是那一滴血,帶給他們滅頂之災。
她從小,爹爹便教給她要善良,善良天道才會幫你。她也總是這般認為。
可多年來的信念,在那一刻,轟然崩塌。
那人醒來之後,運氣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