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宴雖稱是聞名六界,但到底只是個人界的宴會,比之神界之人所設之宴,有著雲泥之別。且神界之人本也不愛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能得神界之人蒞臨,桃丘國國主自然是受寵若驚。何況,來者還是曾經在桃花宴上,大放異彩的神女。
此處雖無蓬蓽,卻因著神女的到來,處處生輝。
「神女?」玄燭輕蹙黛眉。
「是啊。阿燭要不要去看看?」於列問到。
「不去。」玄燭啃了一口手裡的桃子。她可不想湊那個熱鬧。
而此次,韶音倒是難得的與她有一致的想法,頷首輕笑了一聲,說到:「我之前瞧著,在桃花宴上上場比試的,皆是人界的才子佳人。人界之人生而愚昧,倒不似神、魔、妖三界之人,修行之下,通明開智。為了博個才名,倒是費盡心思。」
玄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韶音這言下之意是說,這神女雖然獨占鰲頭,可她這些本事,是神、魔、妖界之人人人皆會的。沒什麼好稀奇。不過是因著放在人界這些,目光狹隘的人眼中,便覺得驚為天人罷了。
玄燭不得不佩服,這韶音每次都能將這般尖酸刻薄的話,說得這般識大體。
「哦?也不知,這位神女今日會不會再下場比試?」玄燭雙眸流轉,最後落定在了韶音身上:「若是這位神女今日再下場,韶音姑娘倒是不妨上去與她比試一番,也讓那些個人界之人,見見世面?」
韶音笑道:「玄燭姑娘說笑了。我今日不過是個看客,看看熱鬧罷了。怎能強了她的風頭。」
所以,這比試還未開始,她便已經覺得,自己更勝一籌了?
「那韶音姑娘便更要上去比試比試了,即便不為別的,也要為了咱們神使啊……」司徒瑤說到,目光落在了赤麟身上。
「與我何干?」赤麟打了個寒噤。
「六界之人,人人都只焰狐一族。韶音姑娘雖是焰狐一族之人,可世人卻不識『韶音』二字。神使常伴九帝神尊左右,九帝神尊又怎會讓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卒,留在自己身邊呢?」
這司徒瑤,雖然說話陰陽怪氣的,可這次卻提醒了她。若是她真能在桃花宴上壓過那神女一籌,便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名聲。對她想留在赤麟身邊,只有好處。
見韶音沒有回答,司徒瑤繼續說道:「那韶音姑娘,是打算下場了?」
韶音低頭莞爾一笑:「若是遇著有趣的對手,倒是可以玩玩。」
司徒瑤剜了她一眼。
真是個裝腔作勢,虛情假意的姑娘。
那陣騷亂過後,人群漸漸散去。眾人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玄燭遠遠地瞧著主宴席那便,一青衫女子落座,桃丘國國主對她客氣有加,想來便是那位神女了。
申時一到。桃花宴正式開始。
按照往常的慣例,宴會開始後,桃丘國國主準備了一些歌舞供人欣賞。
這些歌舞倒是沒有什麼出奇的,除了開場那一舞祭祀桃花神,其他的無非就是一些風花雪月之事。
而後又有一些投壺之類的小遊戲。雖然這些遊戲稀疏平常,但在桃花宴上,倒是也讓宴會一時好不熱鬧。
酉時一到,便有侍女遊走在席座之間,布放菜餚。
而舞台上,則是一些琴曲表演。
之前的舞,玄燭不甚感興趣。但這琴家,在琴曲方面的造詣應當是很深的。玄燭是修行之人,定力本就比普通人要高上許多。可即便這樣,她也好幾次沉靜在這琴曲織就的夢中,一時無法自拔。
主宴之上,桃丘國國主端起金質的酒盞,朝青衫女子舉杯:「神女再度蒞臨桃丘國,無論是在下,還是我桃丘國萬千百姓,都誠惶誠恐,感念福澤。今日是桃花宴,在下便借這桃花酒,敬神女一杯。」
說罷,桃丘國國主仰頭一飲,便將酒盞中的桃花釀,喝了個乾淨。
「國主客氣了,我不過是個普通的賓客。感謝國主盛情款待。」說罷,青衫女子亦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
她話語雖然客氣,可臉上的神情,卻疏離清冷。
桃丘國國主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將酒盞放下,轉而問到:「神女此次蒞臨,不知是否還想下場比試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