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覲大步向她走來,著急的把她擁入懷中,用力緊緊抱著,感受著她哭著顫抖的後背,心中好像被擰著的痛。
「別哭。」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夾雜著一絲慌亂。
「會好起來的。」
此時黎青蒲並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將要去做的事。只是竟有些貪戀這個懷抱,這個可以讓她片刻依靠的懷抱。
蕭延覲說的話還是對的,以前有宛冬陪著她,無論怎麼委屈,都有人說說話。
可現在所有心事都只能藏在心底,她沒法對齊煜敞開心扉,也不想給他無謂的希望。阿依對她也好,可也無法與她交心般的聊天,從頭到尾陪著她的,只有一起長大的丫頭宛冬。
可在離開壃國之後,所有可安心依靠的人,都沒有了。
別人或許不理解,但蕭延覲明白,他也是天生貴胄,歷經這一切都難以接受,她一個深閨中的女子,自小受盡家中庇護,如今經歷這些,又如何消解。
以前,作為丈夫未能替她遮擋苦難,往後,不管事態變得如何,只要他活著一天,就不會再讓她收到傷害了。
這也是他欠她的。
等她哭累了睡著了,蕭延覲把她安置好,不舍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最終在她額前輕吻一下,起身離開。
天一亮,黎青蒲摸著臉上的淚痕,微微出神。
昨天,是夢還是真實的?
黎青蒲穿戴好衣裳跑去藥鋪,環顧四周,他們都在,卻沒有蕭延覲。
初醒的朦朧感漸漸清晰,她也清楚的記起昨晚的事,蕭延覲昨晚是來和她告別,今天他當然不在這裡了。
可為何,心裡空落落的,竟有些想他。
或者,不止有些。
「你怎麼了?」齊煜見她臉色不是很好,不禁有些擔憂。
黎青蒲回過神,她搖搖頭,「沒事。」
一切再回到原點,他既然走了,她便當他從未來過。
往後時日,再也不見,兩廂安好。
蕭延覲臨走前和達旱要了閉息丸,天還沒亮就啟程去了渠林州。
一路奔波,不敢多停留,一連趕了幾天路,終於回到了荒林,沿著水流找到了當初墜落的深潭。
站在水潭前,蕭延覲露出手臂,拔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在手臂上劃出兩道深深的血痕。
血順著手臂不停的往下流,蕭延覲縱身一躍,跳進深潭中。
當初他因為受了傷,血腥味引來了水蛟,這次他自傷,以血引誘,一定會再找到它。
血在水中彌散蔓延,蕭延覲用力的向深處游去。
水流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讓他很難分辨其他聲音,似乎遊了很久,水中流向忽然被巨力攪動,蕭延覲幾乎穩不住身形。
漸漸的,感覺到那攪動水流的巨力離自己越來越近,蕭延覲心跳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還有些興奮。
他找到了它!
隨著它越來越近,蕭延覲也隱約看見了它的身形,巨大無比,驚濤駭浪。
蕭延覲立即引著它拼命的向岸上游去,只有把它引到岸上,才有機會取得它的鱗片。
巨大的水浪將他推翻失衡,蕭延覲忍不住嗆了一口水,看著越來越近的蛟,顧不上其他,奮力向上游。
而這次卻沒有上次的幸運,在快到岸邊時,蛟迅速追上了他,長尾一掃,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而蕭延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推到岸上,狠狠摔在亂石中。
痛感布滿全身,蕭延覲咬牙爬起來,看著浮出水面的蛟,其模樣與醫術上的圖畫重合,心中不由得興奮。
此時,他也顧不上疼不疼,只想從它身上取得鱗片,去救黎青蒲。
蕭延覲拔出佩劍,劍光在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