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蒲也不記得這一覺睡了多久,反正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她都老了,生出白髮,坐在一個竹屋前,看著漫天大雪。雪中許久未見面的安茹正和宛冬在打雪仗,旁邊還有個小娃娃,幾人笑的開心。
遠遠的馬蹄聲傳來,幽深的小路中,有人騎著馬向她而來,大雪中,他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是蕭延覲,他停在她眼前,對她溫柔的笑著。
隨著笑聲漸行漸遠,一切淪為虛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夢醒,屋裡空無一人,陽光透過窗,照的屋裡暖洋洋的,和夢中大雪紛飛的景象天差地別。
黎青蒲坐起來,感覺整個人都不同以往,明顯的比以前有了精神與力氣。
黎青蒲穿好鞋子,小跑著出了房門,開門的一瞬間,光照在身上,舒服又愜意。伸手看著自己的手掌,也紅潤潤的有了血色,不像以前的蒼白。
她好了?
是那日蘇和達旱為她清除了餘毒。
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天的記憶湧入腦海,就在解毒那日,她怎麼好像看見了蕭延覲。
記憶中的他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血跡,若說是夢卻是那樣的真實,可他不是早回了壃國去了嗎?
難道他回來了?
黎青蒲小跑著去找那日蘇。
一入藥鋪,幾人看她醒了過來,臉色皆露出了欣喜之色。
那日蘇快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以前這雙手總是冰涼,現在也變得暖和和的,她是真的好了。
「你感覺怎樣?好多了嗎?」那日蘇笑問道。
黎青蒲還沒回答,達旱也走過來,「今天早上我去給她診過脈了,已經好了。」
那日蘇的笑意更深了,又著急問道,「你昏睡了這麼久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
黎青蒲的眼神卻並未在他們身上,她四處看去,卻沒看到想看見的人。
難道真是夢嗎?
他沒有回來?
失落染上眼眸,心似乎也空落了一下。
她在痴心妄想什麼呢?蕭延覲有他的抱負,有他非做不可的事,他怎麼會為了她拋下京城的一切呢。
只是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何竟還這般失落。
人真是奇怪,明明放下了,卻因為一次重逢,幾日的相伴又開始纏戀過去。
黎青蒲搖搖頭,沒有說話。
阿依不知道去哪了,傍晚才回來,看著她醒了,圍在她身邊一直講個不停,高興的不得了。
靜下來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看著她,笑意盈盈。
黎青蒲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奇怪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你在看什麼?」
阿依笑著搖頭,「沒什麼,就是看黎姐姐好了,替......」阿依話忽然哽住,然後繼續道,「替大家高興。」
黎青蒲失笑,「高興什麼?高興終於可以替你多幹些活嗎?」
阿依瞪眼,笑著拍了她一下,「我哪有這樣想,我才沒有。」
阿依和她聊了很久,說說笑笑,還問了她許多壃國的事情,還有她曾在長陽城的事情,阿依聽的兩眼都冒光了。
「阿依你還小,以後總會出去的。我和你一般大的時候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麼大。」
看著阿依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真好。
她十四歲的時候,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整天在長陽城玩的如魚得水,覺得長陽城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直到遇見了蕭延覲,聽他說起了遙遠的西境,美麗的大漠。
想起他,不由得又有些哀傷,只能強迫自己別再想他了。
從身體徹底好了,這幾天晚上都睡的很好,一覺到天亮,從她來到胡國以來,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