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颳了幾陣寒風,吹動著門窗作響,齊煜起身,「此次實在是有些匆忙,空手便來了府上做客,待日後尋空,定備上薄禮登門拜訪。現在時候不早了,殿下與黎姑娘還要休息,在下便先告辭了。」
蕭延覲擺了擺手,將奏琴女退下,起身道,「齊公子哪裡話,此宴本就是為了答謝齊公子的相助之恩,若是再讓齊公子帶禮前來,便是我們的不周到了。」
「對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好歹也是共經生死的朋友了,你只要來京城,我定是要好好招待你的。」
蕭延覲撇嘴,這個傻丫頭,什麼共經生死的朋友,命都差點被人家奪去了,不成仇人就不錯了,還好好招待呢,讓他走不出京城才好。
這齊煜倒是個厚臉皮,自己做的事自己總有數吧,竟還好意思和黎青蒲這麼說話。
蕭延覲心裡來回一頓數落,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齊公子要走,我就不留你了,日後再聚。」
齊煜點頭,「好。」
「我送送你。」
看她一臉興致勃勃,蕭延覲一把將她攔住,「你身子還沒恢復,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去送客。」
「何差這一會兒。」
蕭延覲微微拉攏臉,「偏不行。」
黎青蒲頗有些不解,他今天怎麼了,他不是不講理的人,難道還在氣她出去喝酒的事?
一旁的齊煜沉默片刻,「黎姑娘請回吧,來日方長,待你身子好了我們再聚。」
見如此狀況,黎青蒲也不再爭執,只是客氣一句慢走。
黎青蒲離開後,蕭延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向外走去。
今晚的夜色有些涼意,風也帶著寒氣,往後怕是沒有幾個暖和天了。
走到前院,蕭延覲忽然出招,齊煜顯然一愣,接著便打了起來。
幾招過後,蕭延覲先停了下來,他目光冷清,如此時的寒風,「別裝了,這幾招與那日在飛山寨時一模一樣。你騙得過黎青蒲,騙不過我。」
此時的齊煜也毫無了笑意,果然那雙好看的眼讓他變了副模樣,帶著敵意,似是如仇視般。
蕭延覲微微皺眉,「你認得我?」
齊煜冷笑一聲,「瑞王殿下名聲遠揚,壃國的戰神,穿上甲冑便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試問天下人,誰不認得。」
蕭延覲眼眸幽暗,似有一絲輕蔑,「聽這意思,我是與你有仇了?」
「殿下的仇家還少嗎?」
「你到底是誰?」
齊煜垂眸,滿目儘是嘲諷,「西境之大,殿下劍下的亡魂怕是殿下也記不得了。殿下只需記得,你我是仇敵。」
蕭延覲微微出神,果然他是西境人,可他說的也對,他與西境早已埋下了深仇大恨,不過自古戰爭哪來的對錯,只有勝敗之分。
說起來他在西境的日子也不好過,雖是過得瀟灑,可來找他尋仇的人也不少,日日提防,不得安生,後來也習慣了罷。
真是有些可悲,他蕭延覲從來問心無愧,對得住任何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走到哪都有想取他性命的人。
蕭延覲忽然笑了笑,「你走吧。」
齊煜不懂他為何的發笑,可這個笑並沒有讓他有惱意,倒是忽然覺得蕭延覲沒有那麼十惡不赦。
其實是他們都忘了,這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將軍,其實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人,也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公子哥。
蕭延覲轉身往裡走,走了幾步又停下,「我仇家是不少,來尋仇儘管找我蕭延覲,我定不迴避。可我的至親好友,與他們無關,若是傷了他們,我絕不輕易罷休。」
說完他也沒停留,接著揚長而去。
齊煜望著他的背影微微出神,忽然他冷笑一聲,若不是為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