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火燭通明,雖然還沒有醒,但臉色看起來好了些。
蕭延覲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還忍不住晃了晃她的肩,就是不見她有回應。
侍女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過來,蕭延覲伸手接過,「我來,你退下吧。」
「是。」
蕭延覲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藥的苦味讓他皺了皺眉,她要是醒著估計也不願意喝吧。
將湯藥餵到她嘴裡,不見她往下咽,接著從嘴角流出來,蕭延覲慌忙的用衣袖給擦乾淨。
看著這一碗的藥,他皺眉,心想還是把侍女叫進來吧。
剛轉身,身後的一聲輕咳讓他駐足,他猛的回頭,見她微微睜開了眼。
他趕緊放下藥,蹲坐在她床畔,「你醒了?」
黎青蒲看著眼前,感覺一片茫然。她好像做了好長一個夢,她這是睡了多久,頭也沉,嘴也干,渾身不舒服。
好熟悉的聲音,看去卻眼前模糊,只見一個模糊的臉,她閉了閉眼又睜開,眼前的人才漸漸清晰。
是蕭延覲,他正驚喜的看著自己,還一邊大聲的叫著大夫。
這是不是又做夢了,可這夢好像真的一樣啊。
她想坐起來,後背接著痛感傳來,讓她吃痛的皺了皺眉,又無力的躺下,蕭延覲扶住她,柔聲道,「不要動,先躺好。」
這好像不是夢啊……
她想起來了,飛山寨一戰,混亂中她替蕭延覲擋了一劍。
時間好像停止了似的,她就這樣呆滯的看著他,漸漸的眼前變得朦朧,她眨了眨眼,一滴一滴的淚順著臉就淌下來,心裡所有的委屈不安,在見到他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蕭延覲一臉慌張錯愕,他趕緊伸手給她擦眼淚,「你哭什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見她沒有停,反而哭的越來越嚴重,他看向大夫,一臉懵,「哎?哎?她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了?」
「殿下莫慌,老夫這就給瞧瞧。」
蕭延覲趕緊讓地方,又見她哭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惹人心疼,就和大夫一起擠在床旁,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怎麼樣了?」
大夫細細平脈沒有回答,蕭延覲卻是個急性子,「倒是說句話啊。」
大夫起身行禮,「回殿下,黎妃已經無大礙了,只是心緒不穩,還得殿下費心勸慰。」
這麼說還是他惹她哭了?
蕭延覲看著黎青蒲,半蹲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只笨拙的給她擦著淚,「你……別哭啊,你想要什麼和我說,我保證給你弄來還不成?你要是願意,打我幾下也行啊,就別哭了,行嗎?」
黎青蒲哪聽的進去,反而越哭越厲害,壓根說不出話。
這感覺就像在看璟王兄的兒子沅光,和他講道理也講不通,打不得罵不得,就只能看著他無理取鬧的哭,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但沅光聽王嫂的話,只要王嫂一來,他就能住聲。
那現在,難不成他還得把黎青蒲的母親請來,且不說有沒有用,就算是請來也得六七天後了吧。
他無奈的嘆氣,「你到底哭什麼啊?就算是讓我哄你,也得和我說個緣由吧?」
枕頭都濕了一片,黎青蒲看著他張了張口,卻嗓子啞的說不出話,蕭延覲趕緊跑去給倒了一杯水,餵她喝了幾口。
「好些了嗎?」
黎青蒲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生怕一轉眼就見不到了,眼淚順著臉頰流,蕭延覲輕輕給她擦去。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延覲皺眉,看著她現在傷痕累累的樣子,不免心疼。他攥緊她的手,「瞎說,怎麼會見不到。」
黎青蒲沒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