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了。】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還有什麼需要印證的呢?
天已經塌了呀。
一切真相呼之欲出了。
蘇靈會彈琴,不就大概率是她哥哥阿海教給她的嗎?
阿海提過一嘴妹妹會彈琴,但自己根本沒有在意。
如今可見,她的彈法傳承自音晴P,
難不成是她機緣巧合下單推晴桑的演奏視頻才學到的?根本不可能好吧。
這種姿勢,這種演奏習慣,這種完全把手定在一個位置的大神級演奏特徵,
必須手把手的教,或者近距離的雕。
沒有一個好的「教練」,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做到這種程度的。
所以,無需阿海彈琴,就能直接下定論——
阿海他,就是音辭P,是自己的晴桑,是現在依然不願碰琴、抗拒彈琴的音辭。
——
好。
那麼現在,在晴桑面前,自己曾經犯下的那些、細數都數不過來的罪證都已經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畢竟社死是社死,被他玩是被他玩,現在最可怕的,是
自己將他推到了姐姐的面前。
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為了驗他的身份,召喚了姐姐親自坐鎮。
現在好啦。
姐姐在看他。
姐姐的目光,根本沒看樓下。
她不需要看樓下。
她想探究的是他。
「」
【寄咯。】
林睦想要罵自己。
自己怎麼這麼蠢?
明明有更多的方法可以採用,偏偏選擇了最沒有回頭路、也是效率最高、副作用最強的辦法。
啊。
現在想想,晴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所以才故意這樣,不想暴露他自己、不想回到曾經的狀態中去嗎?
他三番五次來「暮光咖啡」,真的只是為了履行賭約嗎?
他對翻轉岩石那麼了解,對演奏時的細節判斷得那麼精確,自己卻像個傻憨憨一樣恍若未覺?
他送自己一盆弔蘭,吊蘭的花語是「低調」、「無奈」和「希望」,自己前幾天特意查閱過資料,然而查完了還是不知其中深意,不知他的苦衷和用意。
自己在做什麼?
這還能說什麼呢?
他早就在暗中注視著自己了呀!!!
自己罵罵咧咧的對待他,欺負他,讓他本來就不怎麼健康的心理就仿佛被網暴了一樣,不,還是現世暴!
我的天,說自己是罪大惡極也不為過吧?
好了現在他把所有的愛轉交給他妹妹了,他教她演奏,帶她彈琴,取代了那段專心給自己解答問題的曾經。
怪誰呀?
這不是自找的嗎?
自己不蹬鼻子上臉,他會全身心的投入到教蘇靈彈琴這件事裡嗎?
自己不傻乎乎的搖人,他會像現在這樣,被逼迫到走投無路,只能讓蘇靈站出來保護著他,替他完成防禦嗎?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這一刻。
林睦有種預感——
「自己快要失去一切。」
無論是晴桑曾經的關照,還是阿海那說好一直會來的承諾。
無論是哪個,都將在外力的催使下,不復存在。
——
窗台上的花枝葉向下,蔫然垂首。
林睦放下了琴,沒有參與演奏。
她覺得。
自己不配加入蘇靈的演奏。
哪怕技術上可以帶著她穩步前行,
本質上卻也早已失去了這份資格。
【沒頭腦的自己真是令人厭惡啊。】
這樣的自己,還能挽回一切嗎?
還有機會,對他承認錯誤、渴求他的原諒嗎?
音辭桑
——
曲近尾聲。
「詩書與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