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擔心是多餘的,想必你也聽說了,我的臉已毀,怕是再也恢復不了,宮主好心收留我,我又怎會連累於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雲岫衣這句話說得合情合理,九歌一時也找不到破綻。
她原地駐足了會兒,「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既然你什麼都明白待會兒到了老夫人那兒,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也請姑娘自己掂量。」
之後兩人一路沉默,一直到顧老夫人的住處九歌才停下來對雲岫衣做了個請的姿勢,同時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雲岫衣見到顧老夫人時,她剛被女侍扶著下了床,抬頭見到雲岫衣似乎有些吃驚,但她的教養又不允許她失態,便朝雲岫衣點點頭,示意她坐下。
她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滿臉苦楚,確實身體不大好,雲岫衣看了她一眼後便低下了頭。
「前兩日就聽說南絮帶回了一個姑娘,我本還滿心歡喜,但又聽說這姑娘受了嚴重的傷,歡喜又變成了憐惜,好不容易今日身體好些特叫過來瞧瞧。」
顧老夫人說話的語速極慢,聲音輕輕柔柔的,想必也是出身名門,涵養極好。
她側頭看著雲岫衣臉上的白紗,問道,「真的治不好了嗎姑娘家哪怕臉上有道疤痕也是天大的事,何況這整張臉」
像是害怕雲岫衣難過,顧老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嘆了口氣,話題又轉到了顧南絮身上。
「南絮是個好宮主,他有擔當也有能力,就是在自己的事情上總不讓我省心,也不知道哪一天我說走就走了,哪裡放心留他一個人身邊連個照料他的貼心人都沒有。」
雲岫衣雖然禮貌性的聽著顧老夫人的話,她能理解她的心情,但非要她感同身受她實在無能為力。
「也虧他還算孝順,總算想明白了,再過幾日便是辛夷會。」說到這裡顧老夫人臉上露出笑意,「等南絮有了夫人,我也就了無牽掛了。」
如此曲曲折折沒有重點的談話持續了半個時辰,許是坐久了,累了,顧老夫人稍微有些放空。
她眼神空洞的目視前方,直到九歌提醒她,她才回過神繼續看著雲岫衣,「人老了就總是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呢」
「心月。」
「心月」顧老夫人重複著這兩個字,「是個好聽的名字,想必也是個可人的姑娘。」她對雲岫衣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雲岫衣猶豫了片刻走到了顧老夫人面前,顧老夫人拉過她的手,輕輕拍著,「我沒聽說過無極大陸哪家有叫做心月的女兒,不知你家住何處」
「小門小戶,老夫人自然不知。」
聽了雲岫衣的話,顧老夫人瞭然的點點頭,又繼續說道,「南絮做事一向有分寸,只是這一次倒失了禮儀。」
話題到了這兒總算是有了重點,雖然顧老夫人說的十分委婉含蓄。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南絮怎能讓你直接住進他的寢宮若是傳了出去,明明清清白白的兩個人卻變得不明不白起來,最重要的是還辱了你的名聲。」
顧老夫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雲岫衣的手,像是在安撫著她,「我讓九歌找了個新住處,不比南絮那兒差。」
這是要趕她走呢
雲岫衣雖然心裡敞亮,卻揣著明白裝糊塗,打太極似的與顧老夫人周旋著,「是心月叨擾到老夫人和宮主了,若不是宮主心月此刻怕已是個短命的鬼。」
說著雲岫衣垂眸沉默了會兒,仿佛傷心得說不出話,「如果因為心月的存在影響到宮主,心月現在就離開扶籬宮。」
「你這姑娘,怎麼說的我好像在趕你走似的」
「老夫人不要誤會,心月絕不是這個意思,宮主已經幫了心月很多,眼下宮主就要選宮主夫人了,我確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引起不必要的爭議,心月不是會恩將仇報的人。」
顧老夫人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因為雲岫衣這一番明事理的話,也對她多了幾分喜愛之情。
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但這姑娘的言行舉止甚得她心。
若是這容貌未毀,而南絮也確實喜歡她,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只要行端正,出身倒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然而當顧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