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是個很風趣的人,雲夢非曾心存敬畏,但這些敬畏很快就被一塵在談笑間打散。一塵道,「我跟你爺爺喝過酒,跟你爹喝過酒,如今又能跟你小子喝酒,你今夜能來這裡,看來也是一種緣分。」
雲夢非驚訝道,「你連我爺爺都認識?」
一塵道,「當然。我生平喝酒從未輸過,唯一的一次便是輸給你爺爺。」
雲夢非道,「你能跟我說說,我爺爺的事情嗎?」
一塵道,「你難道沒見過你爺爺?」
雲夢非道,「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我只記得自己確實有個爺爺,但他叫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卻一點也記不起來。」
一塵道,「你爺爺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人,或許以前你太小,所以記不起來。你爺爺叫雲蕭,樣子嘛,其實你和他長得很像,只不過沒他成熟。」
雲夢非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一塵道,「也算不打不相識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中了他一掌,差點身死,之後他又把我救了回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正聊得興起,一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背上背著一個人,正是段譽。
一燈看到屋內兩人正在喝酒,頓時表情精彩,一燈氣道,「師兄,這裡好得是天龍寺,你能不能收斂些!」
一塵掏了掏耳朵,一臉很不耐煩的樣子,「知道啦,知道啦!你不是去救人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提到救人,一燈立刻將段譽放到屋內的一張床上,之後對一塵道,「我頂多保住他的命,但只憑我一人之力,救不了他,師兄你也來看看。」
一塵走到床邊,在段譽身上四處拍了拍,之後道,「這小子中毒很深,咦,原來如此,難怪連你也沒辦法。」
一燈道,「我的內力一旦進入他體內就會消失,只要內力不失,應該可以幫他把毒逼出來,你我合力,說不定可以做到。」
一塵道,「別做夢了,這小子體內可是有正宗北冥神功,我們不被他吸去功力就已經不錯了,如果將內力輸到他體內,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一燈皺眉道,「北冥神功不是逍遙派的不傳之秘嗎?世子怎會這門神功?」
雲夢非道,「這個我知道。」
一塵與一燈齊齊看向雲夢非,雲夢非將自己帶段譽去琅嬛福地的事情說了出來,一燈與一塵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
雲夢非道,「抱歉,我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樣。」
一燈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來天龍寺。」
一塵道,「小非也是無心之失,況且還把人送回來了,這事就這麼算了,現在救人要緊。」
一燈心裡驚訝,自己這個師兄,平常最喜歡護短,段譽是大理世子,他出事了,如果知道是誰幹的,不教訓對方一頓已經不錯了,如今反而袒護對方。這小子到底什麼人?居然能讓自己師兄另眼相待?
一燈道,「師兄你有其他辦法救世子?」
一塵道,「辦法其實很多,他只是中毒了,只要將他體內的毒解掉,自然就沒問題。北冥神功既然出現在他身上,也是他的福分,我們不需要管。」
一燈道,「這我也想到了,可是他體內的毒很厲害,不是一般的毒,想解很難,如果師弟在就好了。」
一塵道,「想解毒何必找你師弟,我們這裡不是剛好有一樣寶貝嗎?」
一燈臉色微變,「你指那個?不行,那東西絕對不能動。」
一塵道,「那你還救不救這小子了?」
一燈道,「這……」
一塵道,「金梅瓶被造出來的本意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如今這小子的命只有金梅瓶才能救,我們為什麼不用?」
一燈道,「可是一旦我們打開封印,必然會被某些人察覺,到時候不僅天龍寺,整個江湖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一塵道,「天龍寺有你我在,怕什麼。至於江湖,呵呵,江湖哪天沒有腥風血雨。」
一燈沉默。
一塵道,「金梅瓶的封印需要你我聯手才能打開,用不用,由你決定。」
一燈是個慈悲為懷之人,如果能救段譽,就算耗盡一身功力,他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