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大的動靜,眾人自然是反應了過來,一時間馬匹的嘶鳴聲,眾人的叫喊聲混成一團,原本穩固的防禦圈也瞬間潰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把歡兒緊緊護在懷裡,即使有小六和小七在旁邊幫襯,左雲還是被人流衝撞地有些站不住腳。
此時,黑衣人也趁亂沖了過來,本就混亂的場面的場面更是不受控制起來。
馮安不會武功,在護衛的保護下才能勉強站穩,痛心地看著七零八落的貨物,他大聲地喝斥著被戰馬衝撞地四處亂竄的人流,在趕回來的喻旬的協助下,終於稍微控制住了場面。
此時,那些受傷的戰馬也得到了安撫,在一排站的筆直的軍士前,一個年輕將軍冷冷地看著馮安等人。
「你是說一隊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放的箭?」看著滿地的箭羽,年輕將軍臉上表情不明:「那麼你告訴我,那些黑衣人在哪裡?」
環顧四周,除了滿眼的狼藉,哪裡還有什麼黑衣人的影子,而且,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馮安的呼吸突然就變得粗重起來,他猛然推開身邊的護衛,急切地在空地上尋找著什麼,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真的不見了!」頹然地垂下雙肩,馮安喃喃道。剛剛場面太混亂,他沒時間和精力照顧到左雲,現下想起來,確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黑衣人的事我們自會調查清楚。」年輕將軍並沒有理會馮安:「眼下卻是另有要事。」說著,他便拿出一副畫像。眼神所過之處,手持金戈的士兵當即發難,當場無人再敢造次。
……
當那隊士兵拿著畫像挨個檢查車隊的時候,幾輛馬車趁著最後的天光狂奔在一條小道上,這條小道兩旁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年久失修。
居中的一輛馬車上,張宏望著面色蠟黃的左雲,神情頗有些複雜。
「不想竟真是夫人。」
「倒是又勞煩將軍再救一回了。」不同於張宏的沉重,左雲倒是笑盈盈的,就像兩人只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某一日又突然相遇了。
時至今日,左雲就算做出再詭異的事張宏都不會覺得意外了,故而他並沒有問她為何會出現在盛京,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又為何會派人來給自己送信。
「這是我的本分。」張宏誠心道:「這條廢棄的路是通往徐州的近道。最多再半個時辰就可匯入徐州的官道,夫人接下來的路程不知作何打算?」
此時天已黑透,破敗的官道早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左雲望著漆黑的夜色,微有些晃神。
「我們就此別過吧!」
「這!」縱使已經習慣左雲的出其不意,但此時張宏依然有一種被噎著的感覺:「夫人這是要去往何處?」
「你為何會在盛京?為何與那苟憲密談麼?我不是也沒問你麼。」左雲微笑地看著張宏,口氣清淡地如同說著一句玩笑話。
「我請將軍也放下,算是對我和孩子最後的憐憫了。」這是左雲在攻破小月鎮後對張宏說過的話。他此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字未忘。看來他實在是低估了她的決心,如若不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她應該也不會找到自己的。
仿若又看到了李府被屠那日的夫人,還有破城那日,這個既脆弱又堅強的女人,竟讓張宏不忍再問。
「那便隨夫人吧!如若夫人再有需要,隨時找我便是。」
「嗯!」左雲笑著點點頭:「那便謝過將軍了,還望將軍再幫我護送她一程。」說著,她便指了指小七所乘的馬車:「如果再遇追兵,稍作抵抗便可棄車,一定不能被擒住。」
「是!」看樣子左雲是不願再多說了,張宏拱了拱手,便準備下車了。
記得上次見左雲是破城之後的幾日,當時虛弱的她也是清清淡淡地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轉身就徹底消失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今次依然如此,似乎她總能輕輕巧巧地道出離別。這一次是否又是訣別呢?
儘管知道自己於她只能算作不堪的過往,可張宏偏偏忘不了第一眼見她時她滿臉的期冀,以及李大人身上猶如萬年寒冰般的孤寂。
「夫人當真就不問一句大人麼?」終究,張宏還是問了出來。
「他定然是好的。」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