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乃國家之刃。向來就有兩面性。用得好了,是殺敵利器,但是一旦控制不嚴,則會傷及自身。前線戰事糜爛,糧餉補給不上,再加上新舊政府交接造成的人心惶惶,這些又對部隊產生了不可避免的負面影響。再者,超過兩百萬的大軍集結在一起,斯時,一顆老鼠屎對一鍋粥的破壞作用無疑被放大了。
歐陽雲疾聲厲色,與會諸人皆默然不語。從他們的角度,他們認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部隊軍心不穩,如果再不讓士兵們發泄發泄,那麼難不保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兵變。時局越亂,戰事越糜爛,部隊對於他們就越發重要。這個時候不想辦法握得更牢些,難道要坐等部隊潰散,然後自己成為孤家寡人。到那個時候,他們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統帥部正在竭盡所能從兩廣調運糧食過來,所以,如果是因為糧餉得不到補給這樣的藉口,會後,我不再希望聽到。陳部長,我有意組建一支直屬統帥部的憲兵部隊,專事監督各部軍紀,你以為如何?」
陳誠點點頭。部隊違紀問題,土木系所屬央軍算是好的,雖然也有,但是卻不普遍。而且,土木系軍官一向對軍紀抓得很嚴,所以陳誠並沒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這樣的擔心。
「陳部長,這件事就由你牽頭如何?憲兵部隊來源,我建議採取自願報名並按照統一標準審核的制度,規模就先定為一個甲種師萬餘人左右好了。」
「可以。」
論定憲兵部隊的組建事宜,歐陽雲重新將議題轉到各戰區部隊的配置上。這算是今天會議內容的又一大肉戲,包括主席台上坐著的諸位大佬,大家都變得肅穆起來。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壇的一次重新洗牌。因為戰區司令長官具備相當的人事權力,又擁有統帥部調配物資的分配權,實際上等於把住了所在戰區部隊的命脈,所以雖然師長以上軍官的任命必須獲得統帥部的認可,但是卻依舊有相當的操作空間將一些異己者擠走,將其軍權奪過來。那些並不買學兵軍和歐陽雲的帳的旅長和師長們為什麼會乖乖應召前來開會,其實就是生怕麾下部隊會莫名其妙的被調走。
客觀而言,所謂的戰區部隊重新配置,算是一場分贓大會也不為過。桂系、川系、土木系,還有滇系,他們既然對歐陽雲和學兵軍表示了支持,那麼歐陽雲自然要回報以足夠的利益,這也算是一種政治上的妥協。央政府和最高軍事委員會既然已經不復存在,所謂的央軍自然也沒了存在下去的理由,自然也就成了被瓜分的對象。央系大軍,土木系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所以哪怕歐陽雲要回報陳誠,不能動他的土木系,那餘下的三分之二的部隊也足夠各家吃飽喝足了。
當前方存在的派系,剔除學兵軍以及被學兵軍兼併的東北軍的話,那還存在央系、滇系、桂系、川系、晉綏系、西北系、*系還有其它一些小的派系。這些派系裡面,央系算是被瓜分的對象,滇系和晉綏系還有一些小的派系因為並無重量級人物與會,所以等於沒有發言權。*同樣是聯合政府得以成立的功臣,不過,因為該部軍事力量在秦嶺作戰損失慘重,所以並沒能在統帥部取得位置。再加上該軍和其它派系幾乎都有矛盾,所以直接被排除在外。於是,重頭戲就在桂系、川系之間展開。桂系的李宗仁和白崇禧,川系的鄧錫侯,他們對央軍各部都了如指掌,自然都希望能將精銳調入已方陣營。激烈處,白崇禧拍案而起,直接對鄧錫侯說道:「猴子,打仗非同兒戲,你光想著要能戰之師,卻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們川軍漢陽造用慣了的,猛然換上衛青式,我問你,你們軍官的指揮水平能跟上嗎?殺雞的非要用牛刀,可小心割了自己的手。」
白崇禧人稱小諸葛,公認的兵法大家,他還真有本錢這麼說。
鄧錫侯還沒說話,坐在第一排的李家鈺噌的站起來喝道:「我們川軍的指揮水平怎樣了?我們川軍是沒打過惡仗還是沒打過勝仗?還是我們死的人少了?格老子的,你老小子別門縫裡瞧人。」
雙方爭奪的焦點是七十四軍,七十四軍能打,這是經過淞滬會戰和長沙會戰驗證了的。七十四軍現任軍長為王耀武,他就坐在李家鈺左邊,聽著台上的爭吵,他面無表情,目光卻不時的看看陳誠在看看歐陽雲。
王耀武和學兵軍是打過交道的,而且說起來他還曾經擺了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