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那邊正在發狠,韋維爾和克拉利這廂卻悲憤交加——他們向倫敦匯報了新的會談進展以後,並沒有得到丘吉爾的嘉許,而是遭到了一通訓斥。 飛政客和軍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的,在韋維爾和克拉利看來,為了大英帝國的驕傲,新加坡那三萬餘被俘英兵就是死了,也是為帝國犧牲,是軍人正常的歸宿;但在丘吉爾看來,如果政府在可以做什麼的情況下真的卻什麼也不做的話,那麼對民心士氣的打擊將是得不償失的。
「四艘『海軍部長v級』老舊戰艦而已,再說馬六甲海峽已經被日軍所控制,在z艦隊建制不全的情況下,為什麼不可以捨棄?就以那個泰國首相提出的方式好了,租借,這樣帝國的顏面也能得以保存——」丘吉爾右手揮舞著雪茄大聲對艾登說道。
艾登曾經擔任過陸軍大臣,他倒是挺理解韋維爾和克拉利的感受。在他看來,他們並沒有錯,而三萬餘被俘官兵也應該救回來。他看待這件事的角度又和丘吉爾有所不同:「國人連我們的『老v級』都想要,難道他們真的想在印度洋和日本人干一仗?皇家海軍目前尚無能力同時維繫兩個戰場。既如此,乾脆就把國人餵肥一點,也好壯大他們與日海戰的膽子。反正,我們暫時也無能力奪回馬六甲海峽的控制權。」
「這個主意不錯。倘若國人真有膽子在印度洋和日海軍開戰,那麼我們不介意和他們建立更進一步的結盟關係。國內目前藥品奇缺,學兵軍的醫藥業和美國卻是並駕齊驅的,我們可以要求他們用藥品抵充租金。」
「韋維爾有報告稱學兵軍的輕武器系統相當不錯,閣下,帝國目前無法從本土支援印度殖民軍隊,您看?」
……
放在以前,傲慢的英國人是斷然不會如此高度關注學兵軍的。連國都不放在眼,他們又如何肯去花精力了解這個國家的一個軍閥政權呢?然而隨著遠東戰事吃緊,隨著學兵軍在進攻泰國的復仇行動鋒芒畢露,隨著曼谷會談這個契機的出現,丘吉爾為首的不列顛戰時內閣不得不將目光投向遙遠的遠東,於是,有關學兵軍的情報雪花一樣落滿他們的視野,驚奇過後,他們終於變得務實起來。
最後,在發給韋維爾的電報,丘吉爾先是以內閣的名義痛斥了韋維爾一頓,然後給出談判底線:只要學兵軍真能將新加坡一戰被俘英兵救出來,那什麼都好談。在電報的最後,他更著重點出正在喀拉蚩建造的那艘冤讎級艦隊航空母艦,允其可用作最後的殺手鐧。
兩天後,在泰國首相西那瓦的斡旋下,曼谷會談重新開始了。
挨了丘吉爾一通臭罵,韋維爾收斂了許多,同時也顯得興趣缺缺——內閣給國人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豐厚了,甚至讓韋維爾覺得有獻媚的嫌疑。這是英國老頭不能接受的,未免有點心灰意冷,於是將副手克拉利推到了前台。
所謂斡旋,其實是西那瓦應英國人的要求將學兵軍重新拉回談判桌的。因此,學兵軍一方的氣焰便變得更加囂張了。
簡短的過場之後,很快進入正題。對應英方將克拉利推上前台,楚天歌主動站出來接招。楚天歌要求,鑑於前幾天的會談都是因為雙方在某一項上分歧過大而導致整個會談無疾而終,這一次必須分開來談。然後他提出學兵軍一方的堅持:相關新加坡事件的道歉賠償是會談的基石,必須首先解決。此紀要簽訂以後,才能接著談有關營救新加坡戰俘的事。再接著才是其它方面的合作事項。
紅狐小隊和天威小隊這幾日帶著「蘭盧加戰俘敢死隊」在英國人住處外的活動刺激效果很好,恰如歐陽雲所說,韋維爾和克拉利眼看著,就差流口水了。
有別於丘吉爾的指示,韋維爾和克拉利私下的約定里,對「敢死隊」是志在必得的。認為這三千餘英兵的價值要遠遠高於那三萬餘新加坡戰俘。這是他們認定的英方底線。
楚天歌居然提都不提,他話才說完,克拉利就站起來指出這一點。
楚天歌回以「敢死隊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在此次會談項目」,克拉利登時急了,紅著眼問道:「敢死隊怎麼特殊了?他們難道不是我們大英帝國的士兵嗎?」
楚天歌徵求了歐陽雲的意見以後,將查理簽了名按了手印的《志願加入學兵軍抵抗日寇書》拿出來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