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左右的樣子,日軍本土入援部隊的最高指揮部內,板垣征四郎正就著一張發出微弱光亮的油燈在厲聲訓斥著手下,老鬼子開口就是一句:「帝國的恥辱。」然後開始點名批評各個城牆段進攻上的不足,並警告再有下次將會要求切腹謝罪。
在他發出「帝國的恥辱」的咆哮時,坐在角落裡的立花太郎對身邊的井野正茨生嘀咕道:「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每次開頭都是這一句。」
井野:「真羨慕你啊,不用上前線。」
「井野君,你什麼意思,你以為電報房好坐嗎,特別是每天要坐十六個小時以上,你來摸摸我的脊椎,都已經僵直了好不好。」
板垣給手下人開會有固定的模式,只是這一次的時間特別長了一些,會發生這種事,因為他心中正在考量究竟要不要採納小泉敏一郎的一個建議。
「必死之局只有非常手段才能解開,非得如此嗎,可是如果最終還是戰敗的話。」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東北戰局和日本本土攻略日趨激烈,中國政府加強了政治宣傳,這其中,針對日軍高級軍官的「勸降書」和「警示書」更是鋪天蓋地,制空權的掌握,讓中國空軍能夠肆無忌憚的向日軍陣地甚至日本本土拋灑傳單;電子技術上的領先,讓中國的通訊兵能夠通過偵測日方的無線電通訊以及廣播波段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所以,鬼子裡面只要有收音機和電報接收機,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就能夠收聽到來自中國政府專門為他們制訂的節目。
因為中國政府在這些針對性的傳單和廣播節目中一再強調肯定會戰後追責,一再警告日軍高層即使不為自己,為了自己的家人也要積德行善,所以,在決定動用特殊手段之前,日軍決策層都會三思方後行。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板垣征四郎在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終於做出決定,表情一肅,他大聲說:「東條首相再次來電督促我們早日解決長春之敵,諸君,長春之戰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現在,我宣布明天的作戰計劃……請你們下去一定做好思想工作,告訴士兵們,絕不允許逃避打針,因為如果不打針的話就會和支那人一樣有可能中毒身亡,明白了嗎。」
「立花君,你怎麼了。」井野正茨生旁顧,猛然發現身邊的立花臉色不對,忙低聲問道。
「我知道那是什麼。」立花臉色蒼白的道。
「什麼。」
立花將嘴巴湊到井野耳邊,低聲說:「那是東南亞剛運過來的一種生物製劑,兼具興奮劑和生物武器的功效。」
「興奮劑。」井野大驚。
「井野君,您必須做出決定了。」
「什麼。」
「明天之後,你我將只有一個下場,要不當場被支那人打死,要不就是事後患併發症而死。」
「包括你嗎。」
「這種製劑一旦被使用,戰場內外幾十里範圍內根本沒有死角,您沒注意嗎,板垣閣下說了,所有人都必須打針,而打了針的話,我們就會變成戰爭機器……」
「你的意思,橫豎都是死。」
「不,我們必須阻止他。」
「你,你什麼意思。」
「難道你覺得我們還能打贏這場戰爭嗎。」
「為什麼不,我們,。」
「別自欺欺人了,很多事情你並不知道,我告訴你,最多一個星期,我們就沒大米可吃了,你不知道吧,為了保證我們這裡的軍糧供給,朝鮮已經餓死不下萬人了。」
「你想怎麼辦。」
「井野君,我一直當您是朋友,不瞞您說,我想學那個藤田。」
「叛變,你瘋了。」
「井野君,不是我瘋了,而是這個國家已經瘋了。」
凌晨三點鐘左右的樣子,張旭雲正準備打個盹,忽然聽見西南方向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他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帶著幾十個守在外面的士兵就沖向了城牆。
城牆上面有執勤的部隊,他們也被不遠處的槍聲驚動,此時正嚴陣以待。
「發生什麼事了。」張旭雲問負責值星的少佐。
「閣下,好像是敵軍陣地遭到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