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兩日,期間左辰一直於徐州中緩步前進,步子雖然邁的小,走起來兩邊卻刮著風,景色也層層疊疊的變化。
若是在其他青州內,四周景象應當會如彩影畫一樣,行在路上就應當似若走馬觀花,景色如畫卷。
然而在徐州,那是真的千篇一律啊。
除了荒地就是荒地。
除了荒樹就是荒樹。
統一都是灰黑色,瞧著難受。
路上走著無聊,左辰就把之前從書生劍柄當中扒愣出來的小寒石放在了手中把玩起來。
這寒石並不規整,除了通體發藍之外,看上去倒更像是從路邊隨手撿起來的破石子。
可這東西入手之後寒意凜然,要是敲在一般江湖客的腦袋上,估計能直接將對方凍成冰棍。
左辰也拿不準這東西的出處,不過眼瞧著這小石子上面沒有任何煞氣,也沒有鬼氣,便估計著並非是通過邪祟手法煉出來的邪物。
這種天地靈寶左辰肯定不會毀掉,等到以後找到有本事的能工巧匠,看看能不能把這玩意加工加工。
但左辰估計著能改造這玩意的工匠恐怕沒幾個,要不然的話這個小石頭也不可能以「埋進劍柄」當中的形式放在劍里。
法寶這東西左辰也喜歡,之前收到手裡的金童玉女靈性太大,比起法寶更像是帶了倆小娃。這寒冰石頭就沒這麼多講究了,多收集些總歸沒錯。
把玩結束,左辰把石頭收回懷中,又挑目遠望,忽得瞧見不遠處有座城,便多看了兩眼。
「嗯?」
左辰眼中露出了些驚奇。
這城有點不太一樣啊。
整個徐州肯定不止徐州城一座大城。
挨著河的、或者是土地平闊的、總會人來人往的——這些地方人走得多了,會先踩出路來,然後路邊會立起宅子,宅子多了會變成村子,幾個村子聚在一塊就成了鎮,鎮子立起了高牆,便變成了城市。
左辰自長山鎮往徐州中心走,路上自然也路過了不少荒村破館,有些只是村子,有些快變成了鎮子,而他現在所在的這地方,便是徐州內一座大城。
名為「落山」。
左辰使瞭望炁術,朝著城裡看,映入眼帘的是滿城的鬼氣,瞧上去就像是最開始左辰去過的那個村子。
然而,這城市卻和左辰想像的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太一樣。
他現在正坐在一個破落房間中,卻側頭看向身邊半透明的老人,問道:
「老先生,你們這落山城變成這樣多長時間了?」
「有段時間了,大老爺。」老人笑呵呵的道:「徐州鬧到了荒沒多久,康王就帶著兵馬來城裡收糧,收完了糧,人也跑了不少,當時這城裡人其實就沒多少人了。後來荒大了,剩下的人也往外跑了,只剩下我們這些沒能耐又沒本事的,離也離不開,跑也跑不動,最後就餓死在這城裡了。」
左辰點頭,眼神卻穿過了村長的身子,看向了房屋外。
有不少不足盈尺的孩子正趴著門探出頭,身體也是半透明的。
一眼瞧過去,也是成了許久的鬼。
孩子們見左辰看過來,皆是驚呼,有的往左跑,有的往上跳,還有的兩個小孩子撞在了一起,你中有著我,我中有著你。
驚魂一起散,遊魂到處飛,小鬼頭們跑了一遭倒是鬼氣森森。
「誒,這群小逼崽子,真沒禮貌!」
老人瞪著眼睛呵斥後面那些小鬼,又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左辰:
「真不好意思啊,大老爺。這些孩子的父母都逃了。他們沒走了,就死在了這裡。沒了父母教,要麼膽子小,要麼不懂禮節,還請您多擔待。」
「不打緊。」左辰笑呵呵的擺了擺手。
他起了身,來到門口,向外看去。
在他左眼內,眼前城鎮滿地荒敗,牆側倒在了地面上,滿地焦臭,白骨皚皚。
四面八方皆是死寂,城中空無一人,窗碎牆也塌。
在他右眼裡,街道上滿是行人,打把勢賣藝的、唱戲耍猴的,掛著白燈籠喜氣洋洋的,還有不少漂亮姑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