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對他的態度極滿意,沒有一點兒憤懣,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任罰。
他們轉身離開。
冷非抬頭看他們一眼,搖搖頭。
一個月啊……
距離自己滿十八歲還有十個月,再加上這個月,只有九個月,九個月能練成剩下的四層九龍鎖天訣?
他既焦急,也有幾分奢望。
九龍鎖天訣修煉全靠一個領悟,只要悟得到,須臾可成一層,可謂是一遇風雲便化龍。
可若悟不得,練上一輩子也是沒用。
他增強見聞的話,說不定到時候一蹴而就,瞬間悟通了數層直接圓滿了呢。
他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但凡事沒出結果之前,都要抱著一分奢望。
這本殘書名叫增聞廣見,是一本遊記,講的是神秀朝的經歷,頗為新奇。
冷非先讀過一遍,再慢慢的抄錄。
讀的時候不必一頁一頁的細看,只是一翻而過便記住,然後再在腦海里慢慢咀嚼。
翻過一遍書,然後低頭開始寫,筆走游龍,流暢而迅捷,寫出的是端正小字,好像一筆一筆慢慢寫出來的。
他一會兒功夫抄錄完畢,三十頁已經抄完。
然後起身再拿一本書,再一口氣抄完,直到抄完了三百頁,不過是一個時辰。
他忽然抬頭。
一個曼妙婀娜的紫衫女子輕盈走過來,落腳無聲,站到軒案前停住,打量著冷非。
冷非放下筆,打量著她。
「冷非?」
「楊若冰?」
「是我。」楊若冰一直審視著他:「被罰到這裡,你以為是楊若海告的狀吧?」
「有什麼關係?」冷非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不管誰告狀,犯了宮規就是犯了宮規,不因為誰告狀而改變,也不會因此而逃脫受罰。」
「你倒是豁達。」楊若冰輕哼一聲,似是諷刺:「當初動手之際已經想過了?」
「少宮主來此是為了看我受罰,嘲笑我的?」冷非道。
楊若冰道:「來看看你這個快意刀到底是何模樣,有何依恃。」
冷非笑了笑道:「少宮主很失望吧?……其實我名聲也沒那麼大吧,鶴鳴山不是什麼大宗門。」
「鶴鳴山不是大宗門,可一人一夜滅掉七百人,也很少有人做到,……果然如我所想。」楊若冰道:「打楊若海之事,我不會這麼算了。」
冷非道:「我不打他,也會有別人打他,無知愚蠢又狂妄,你這個當大姐的失職!」
楊若冰瓜子臉沉下來,冷冷瞪著他。
冷非平靜的對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仿佛碰撞不停如刀劍交鋒,彼此不示弱。
楊若冰雙眸柔和,宛如兩潭深井,深不可測,讓人不由自主的迷失其中,卻是催動著內氣運轉神目懾魂術。
冷非平靜的注視著她。
他似乎在欣賞著她的絕美姿色,卻目光清明,沒有一絲邪念,好像對她的美色視而不見。
如見美麗的花,只是單純的欣賞,卻不想採摘。
雷印在腦海里閃現,五縷雷光流轉不休,鎮懾著諸多雜念,不被此術所迷。
楊若冰忽然淚流滿面。
眼淚簌簌流下,一串一串,眨眼打濕了瑩白的瓜子臉,眼眶已然泛紅,楚楚動人。
她閉上明眸,轉過頭去,不想讓冷非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這是神目懾神術反噬。
冷非輕笑:「這是什麼神功秘術,還是少宮主想到了傷心事?」
楊若冰轉身便走。
冷非道:「少宮主慢走,帶罪之身恕不遠送了!」
楊若冰走得更快,婀娜曼妙身影消失不見。
冷非搖搖頭。
十二重樓的頂尖練氣士,這少宮主名不虛傳,雖然婀娜曼妙,卻給他強烈的壓力。
同樣十二重樓練氣士,白象宗的比起她來,宛如小孩與大人。
他今天的書已經抄錄完,便不再提筆,開始一排一排的翻這些舊書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