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了一塊嫩得吹彈可破的豆腐。
所需簡單至極,但要切好這豆腐絲,而且還是蒙眼去切,那其中的門道可就不簡單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肉山一樣的魯達,魯達自己卻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緊張,甚至看上去懶散至極,歪歪扭扭地握著刀,歪歪扭扭地踱到菜板前,霍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小師叔,這胖子不是想應付了事吧?這架勢能切豆腐?一刀下去不得成豆腐渣啊?」
「就是,有沒有誠意啊。」蘇小小點頭附和。
秦玉笑了,拍了拍蘇小小的腦袋:「你倆別瞎吵吵,《風雲第一刀》裡阿飛走路的時候又慢又難看,記得不?」
「李探花說阿飛是為了節省力氣,讓自己能走的更遠,您說魯達師傅現在的狀態有那個意思?」秦玉一句話讓霍光看明白了,對魯達的稱呼也從「胖子」變成了「魯達師傅」。
幾個人正聊著,魯達一隻手已經撫上了豆腐,同時一個高個徒弟從後面蒙上了魯達的眼睛。
魯達不是神,自然不能透視,想蒙眼切豆腐也得先知道豆腐在哪,因此在掌握了豆腐的位置、擺放後,這才蒙上了眼睛。
「也得先記住位置啊。」蘇小小嘟囔道。
「所謂蒙眼,考量的不是閉著眼睛還能看見東西,那是透視眼,不是刀法。蒙眼刀工考量的是對手中刀的感覺。」看蘇小小和霍光都面帶疑惑,秦玉頓了頓,一指樓梯口的台階:
「感覺這個東西,打個比方就像你下樓梯,下樓的時候你不會盯著樓梯看,甚至連餘光都沒有,但你卻能穩穩噹噹地下樓,為什麼?」
「因為了解台階,也熟悉環境。」霍光回答,秦玉點了點頭:「這就是感覺。」
說話間,魯達手上那口不起眼的菜刀已經橫掃了出去,周圍人無不驚慌,這特麼哪是切豆腐絲啊?這完全是砍人的節奏。然而魯達的徒弟們卻並沒有驚慌,只是一臉熱切地看著魯達這一刀直接掠過豆腐。
這豆腐略高出水面和木盆上沿,究竟高多少並沒人量過,然而下一秒人們卻看到,平舉的菜刀上,赫然多了一層白色的薄膜。
「我靠!!!」霍光驚訝地沒法再說下去,而蘇小小也吃驚地捂住了嘴巴,周圍圍觀的眾人更是唏噓驚嘆此起彼伏。
「【匠石三劈】?!」秦玉目光一聚,低聲說道,靜靜舉刀還在擺pose的魯達哈哈一笑:「想不到還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小兄弟果然是高人。」秦玉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敢當」,霍光奇怪地問道:「小師叔,這什麼?3p?」
「要死啊你,骯不骯髒!!!」蘇小小對著霍光就是一頓擂,魯達一張胖臉也漲的通紅,秦玉趕緊解釋:
「瞎說什麼,劈,劈人的劈,不是...你妹的,真特麼骯髒——『郢人堊漫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斫之』,還記得這段不?初中學的。」
「師叔,六年級就不念了啊...」霍光撓了撓頭,一臉便秘表情。
「哦對對對,忘了,你們都失足少年。」秦玉說道,霍光翻了個白眼,周圍跟著霍光一起混的小兄弟們一個個都附和著「沒錯,我們失足少年,我們失足少年。」,看得蘇小小忍不住「噗嗤」一笑,給了秦玉一巴掌:「行了,別調戲霍光了,趕緊說正事。」
「打腦袋打傻了再...就是說啊,湖南也不湖北,反正就是古時候叫楚國那嘎達,有個人叫郢,鼻子上沾了點白灰,很薄,於是就找這個匠石,匠石直接一斧子給劈了。」
「就因為沾點白灰?把人就劈了?」黃毛一臉不可置信。
「什麼劈人,把白灰劈下來了——閉嘴好好聽。」秦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後來一皇上就聽說這事了,找匠石來讓他再表演一次,匠石說不成啊,郢都死了,我就算能劈也沒人像郢一樣敢讓我劈了。」
「這郢缺心眼吧...」霍光嘟囔了一句,又立馬恍然:「這個匠石就您說三...劈人那個劈的匠石?」
「沒錯,留下三招斧劈之法,就是這【匠石三劈】,後來呢,還有一人,你們應該知道。」秦玉買了個關子,沖霍光炸了眨眼,霍光撓了撓頭:「師叔,直說啊,小學六年級就不念了,失足呢。」
七十一、獻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