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方面的?」譚平山關切地問,心裡卻是暖暖的。他知道,從省城河州市去平原縣是用不著過清河來的,這不但多走了一百多公里的高速,而且還要上路下路的折騰。看著閆勇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厲聲說:「你慢點吃。」
「好了。」喝了口茶水,將嘴裡的餅乾咽下去,揚揚手中的餅乾袋,擠眉弄眼地說:「原本不準備來機關的,可怕太早打擾嫂子休息。」說著話正色道:「高山那邊的,這小子可能不僅僅只是強占資源和黑社會性質的事,還涉及黃、賭、毒等等事情。」閆勇簡短地介紹著情況,「而且還可能給某些人洗錢和安排事情。」
「看來這個人不簡單,這兩年編織的一張大網,不知網住了多少人,不僅僅是平原那些官員,可能還有清河,乃至省里的某些人。」譚平山咬咬牙,憤懣地說:「可恨。」
「可恨的還不止這些。」閆勇情緒也有些激動,「在征地拆遷,房地產開發,以及煤礦開採等方面,高山利用金錢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不僅僅是平原縣和清河市,省城河州市甚至省里都有他人幫他站場助威,省廳已經初步地掌握了一些證據,也向省里做了匯報,廳里指派我們總隊全力負責這個案子,準備在合適的時機一舉打掉這個團伙。」
「是得割掉這個依附在我們體制上的毒瘤了,任由它的存在就將戕害更多的幹部」,譚平山拍拍閆勇的肩膀說:「我們這裡也掌握了一些情況,必要時可以聯合行動。」
閆勇點點頭,說:「少不了哥的支持。」說著話閆勇借扔餅乾袋走到窗口,望著窗外愣愣地看了一會,感慨地說:「又到了瓜果飄香的季節了。」說著轉過身,望著譚平山說:「哥還記得北海的米蘭嗎?」
「當然記得。」譚平山眯起了雙眼,好像又回到那個激情飛揚的年代,「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米蘭花是生長在花盆裡的觀賞花卉,是那種袖珍的,讓人侍弄、呵護,只以花香、花色取悅人的植物,後來我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那麼無知,那麼徹底。」
西南自治區的北海是他們出國參戰時集中的地方。原來只是一個小漁村,地處南疆一隅,是臨時屯兵整訓的地方。駐地選擇的是民房,臨時住所也沒有那麼講究,也就是一排排二層的南方典型格式住房,窗戶後面是天井,幾處平房圍成團形,天井裡是一棵高而粗大的樹,樹高過了三層的房子,龐大的樹冠將小院整個遮蓋的嚴嚴實實,陽光儘管濃烈,撒在院中的也只是斑斑駁駁細碎的光影,猶如那樹上細碎的樹葉、白色的花。
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米蘭,那厚實的橢圓微尖的綠葉,那在枝葉間如少女般羞澀綻放的潔淨的小白花。來自北方的軍人們幾乎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米蘭樹,在他們的認識里米蘭是養在盆里的花,花開時淡雅、幽香,無花時平實、寧靜,一下子就喜歡上這種淡雅、幽香,還有就是哪潔淨的銀灘。
銀灘不負虛名,北部灣海域一處海灣邊,日積月累的潮漲潮落,將細密的海沙沖刷的灰白,眩目的陽光照得沙灘白晃晃刺眼,加之藍藍海水的映襯,銀灘的沙子真也就是潔白的了。
以至於出國很久,都忘不了那米蘭和銀灘,其實並不只是實際的懷念,而是寄予了無限的意義,對於這些平生第一次出國作戰的軍人們來說,米蘭、銀灘就是祖國,就是母親。
「不煽情了,辦正事」,閆勇抹了一把臉,似乎把往事的美好回憶和柔情都抹去了,「沒時間想過去了。」說著要走。譚平山攔住他,關切地說:「去了看看天翔,這老弟這兩天夠嗆。」
「這也是來的目的之一,老頭子老太太都很擔心這個寶貝女婿。」閆勇大大咧咧地說:「其實大家都看走眼了,這小子看似文弱,其實內心皮實著呢,而且抗壓能力還真不敢小看。」
「我也是這樣認為,昨天我給他通了電話,感覺還可以。」說著加重了語氣,「這老弟老爸沒有看錯。」
「那是,你沒看老爺子是什麼人?」閆勇擺擺手,「走了,改日抽空喝幾杯。」
望著閆勇雄渾的背影出了辦公室,譚平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小子雷厲風行的,一定是得了什麼尚方寶劍,不過這樣也好,省廳直接來辦,還是可以減少一些阻力,特別是來自清河方面的干擾。
這樣想著,譚平山叫過秘書
第十六章 米蘭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