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陛下恕罪，這符咒有兩種意思，臣不知當講哪一種。」舉手作揖，死道士關鍵時刻卻賣起了關子。我瞄了個白眼，這不瞄不打緊，這一瞄就再度回到了剛剛被死道士當試驗品時的狀態。
頭疼欲裂，腦里一幅幅畫面閃花了我的腦袋，卻抓不住什麼，腹中發熱，似有一股脹氣難以尋到出路，和一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這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後遺症？
「你但說無妨！把兩種意思都講出來。」
「是，臣下斗膽，在此之前，請陛下先答應貧道一個要求，保證臣說什麼，陛下都保臣一命。」
道士話音還沒落，就被一旁的人打斷了，是皇后:「放肆！爾等鄉野一道士而已，豈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但出我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皇帝卻沒有一味偏袒皇后，「不礙事，皇后，事關大華的前途問題，寡人倒是很願意聽從些頗有偏差的意見，好激勵寡人勵精圖治，別怠慢了政治黎民百姓了。」以溫柔但卻能保證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地對皇后說完，他才回過頭，繼續道:「你繼續說吧，總不會怪你就是。」
「是，啟稟陛下，這『行則滅『意思同我道家的『無為而治『的想法相同，無為即安寧，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只是這『行『一字卻並不單指行為舉止，還有『hang『的用法，意指排行，後面一個滅字……」
後面的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我也隨之逐漸陷入長眠。在此之前，我還不忘畫個圈圈詛咒那死道士。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怎麼四周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
模糊中看到前方有一絲微光，黃色的，和老家裡的白熾燈一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我看著那個燈光發了好一會兒的楞，朦朧中好像看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它睜著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眼裡有悲傷，有期盼，有心痛，有慶幸……
我不敢想像一隻狐狸居然可以只用眼睛表達出這麼多種心思，更讓我難以想像的是，我居然可以看出來？！只是，為什麼越看這個狐狸怎麼越發地感覺熟悉？
黑而有神的眼睛，藏不住的小虎牙，還有那最熟悉的，令我眼前一亮的通體雪白。這，這不是我嗎？可是，我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情況？莫非……那是！
我瞬間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也不做聲，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我覺得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有點尷尬，於是試著輕咳了聲，放低了聲音，小心而刻意地問:「那個，莫非你就是那個，嗯，呃，公主？是吧，是吧？」
她並不回答我，仍舊那樣看著我，表情僵硬，沒有一絲絲的波動。碰了壁，我吐了吐舌頭，嘗試著用其他的語氣和她交流，畢竟無端被人搶了身體，奪了生命，換成誰，也不會太高興。
「那個，你別太激動哈，我，我也是出於無奈的，絕對不是刻意奪你的身體，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等我某一天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哦，不是，是我變成你了，真的，這不是出於我的本意，我對此也很苦惱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也是無意的啊，自己都身不由己……好了啦，對不起還不行嗎？我錯了，不該來到這裡，你……你放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如果可以，我都想給她跪下了，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人家，所以心裡難免會有點過意不去。就我說了這麼長時間的一段話，人家還是那樣不陰不陽地看著我……無法形容的不安感。大姐，是好是壞先給個話唄。唉，還真是討厭這種良心不安的感覺，陌生的感覺，明明我是一個從來都不會愧疚的人。
於是，我們陷入了一種大眼瞪大眼的有益於精神健康的單一活動中，良久。
良久，她終於肯開口說話了，我簡直快熱淚盈眶了，「你……是叫江小湖？」
「嗯嗯。」我忙不迭地回答，心裡一時有點激動。
「請你記住，今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從今以後就是雪姬了。」
「呃？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剛剛說的你可明白了，我不想再重複一遍！」
心裡突然有點不高興了，憑什麼這麼命令我，不能禮貌點嗎？我又不是你家的僕人！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