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飛燕自天空划過,迎著西斜的陽光將剪影從她的臉上一掠而逝。
少女的裙擺跳躍著跟上來,抬起頭,龍溪正沐浴在十分熱烈的夕陽下,有那麼一恍神間,她望著遠方的那個金燦燦的少年,好似回到了許多年以前。
「表哥?」,她痴痴地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喂,你去哪呀?」
龍溪腳步越來越快,從布滿野花的小路上回頭,「別跟著我啦,還有事兒呢」。
彩霞中的少女,也是十分耀眼。
「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的,……表哥再見」,語聲清澈悅耳,夕陽裹挾著她的俏麗身影,像小路旁美麗的蜻蜓一般越飄越遠。
「喲~」,龍溪咂了咂嘴,輕笑一聲,「什麼時候會說再見了」。
心情舒暢地吸了口氣,兀自轉身走了出去,他現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探察龍淵。
龍淵乃龍家第一門護,重要性不亞於護城河之於王城,龍淵一旦失守,那麼一切的建設都將無從談起。
所有其它各地的防守也都將失去意義,王城不在了,還要官府幹什麼。
最高指揮是萬萬不能有一點疏忽。
這方面龍溪自然比誰都清楚,現在重開天下會武的消息發布還不到五個時辰,自然做什麼都還來得及。
有時候從容和自信不用聽一個人如何說話,也不用分析他臉上什麼表情,單單從他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
氣勢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就算一動不動,依舊狂氣躍然。
當你具備這種不爭而露的氣質,便是無往不勝。
從一片水溝跨了過去,龍溪忍不住笑了兩聲,他笑自己真的很久很久沒來過這裡了,但記憶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越久遠的事情,越不容易忘記。
他自然記得很小的時候跟小夥伴一起在這片小水溝里釣龍蝦,摸泥鰍,弄得渾身髒兮兮的,弄到天黑才回家,那時候這條小小的水溝仍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小夥伴中沒有一個跳得過來,他自然也不能,全都是淌著過去,爬著回來。
那時候這裡似乎離家很遠,他們跑到這裡,就以為自己來到了天邊,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
現在他只能笑,笑自己那時候簡直太好玩了,笑自己在最應該開心的時候沒有白費了大好光陰。
在該玩的時候玩,有比這更加珍惜時光的嗎?
現在兩步路走了回來,走到了這片綠油油的青草地里,龍淵的這條路永遠那麼濃郁鮮艷,那麼原始自然。
「好極了」,他深吸一口氣,從龍淵的一處高坡來到一片谷底,在谷底最中間的那個位置坐落著一柄天下第一的巨劍。
巨劍像奇峰一般斜插入地面,肆虐的風從山谷里來回流竄,吹在劍鋒上,響起一陣巨大的嗡鳴。
周圍是一片古老的桃樹,這個時段樹花已經調零,結出青澀的果子。
龍溪一站到這裡,立馬從空氣中響起凜冽的風聲,龍溪知道他們來了,隨後破風之聲漸消,緩緩從樹陰下走出四個人,依次是:鐵瑣,金鎖,銅鎖,銀鎖。
他們四人不約而同向龍溪彎下腰去。
龍溪趕緊將他們扶起,微笑道:「免禮」。
「怎麼樣?你們四人還吃得消吧」。
金鎖急忙拱手,「少爺放心,咱們一聽到重開天下會武的消息,立馬對這裡加強了防守,至今連半個蒼蠅也沒飛過來」。
「嗯」,龍溪滿意地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龍溪少爺,剛剛就有一個來挑戰的,可惜武功不濟,三兩下就被我割了腦袋」,鐵鎖最不能忍受別人把他亮著,此刻跑出來向龍溪邀功。
龍溪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鐵鎖叔叔的武功自然天下無敵」。
鐵瑣似乎很不經夸,瞬間挺起胸脯,「我還將那人的頭掛在大門口,嚇唬那些膽敢亂闖的」。
龍溪為之一滯,轉頭看向金鎖。
金瑣點頭道:「老四說得沒錯,我看他將人頭掛在大門口,雖然粗暴但也不失過一種警示作用,就也沒攔著」。
龍溪道:「這怎麼行,快取下來」。
「……」
龍溪正色道:「你們要記住咱們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