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寒江雖還能呼出聲,但整個人似乎已陷入泥土裡,他想動卻已來不及。
「你動一下,她就死」,陳冤的利爪扼住小紅的咽喉,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揪了下來。
烏寒江的一顆心慢慢下沉,他的漆黑鐵劍還握在手裡,但已使不出一絲力氣,他現在滿腦子只剩下悔恨,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大意。
小紅的一身雪白衣裳已沾上鮮血,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沿著陳冤的爪子從她的脖頸往下蔓延。
可她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害怕,有的也僅僅是悔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到底還是連累了他。
「你不用管我」,小紅的臉上仍平和,這一點連陳冤都微微吃驚,他想不到一個女孩子怎會如此淡然。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貌似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姑娘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當一個人寧願付出生命的時候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陳冤的利爪慢慢收緊,小紅的呼吸顯得急促,她的臉上忽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神韻,就像是得到某種安慰。
她這一輩子認識他,很滿足。
面對死她不會感到驚怕,因為她已沒有任何遺憾,和心愛的人相處雖短暫,但這一生已有了意義。
烏寒江的手不住地顫抖,他的劍已拿不穩,陳冤的陰笑再次傳來,他終於心滿意足的贏了。
他肆無忌憚地冷笑兩聲,忽然道:「烏寒江,怎麼樣,你到底還是輸了」。
烏寒江哪裡還有心情聽他說話,腦子已燒焦似得,他只盼著陳冤能大發善心的放了小紅。
小紅忽然柔聲道:「相公,別人都說你冷酷無情,現在我才知道他們都錯了」。
陳冤也深感怪異,他皺著眉頭,但很快又鬆開,悠悠笑道:「你想不想救她」。
烏寒江的眼睛忽然亮了,他急著道:「你想怎麼樣?」
陳冤冷笑道:「我想要你一隻手」。
小紅的臉上忽然變色,她驚呼一聲道:「不要」。
陳冤滿是得意之色,他一把緊扣小紅的脖頸,帶著鮮血的利爪如同枷鎖般鉗住了她的脖子,小紅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爪子的鋒利。
她忽然橫頸往鋒利如刀片似的利爪上抹了過去,烏寒江忽然失聲道:「不要」。
小紅的動作很快也很突然,任何人都想不到,但陳冤並沒讓她如願,他陰笑道:「哦?想自殺?」他的利爪雖鋒利,但也很靈活,他的肌肉微微一收,鋒利的爪子就縮了回去。
烏寒江終於鬆了一口氣,小紅卻渾身感到一陣冰冷,但陳冤卻不會給他們多餘的時間感觸這些。
他又譏誚著道:「怎麼樣,烏大俠,只要你將那隻手砍下來,我就立刻放了她」。
小紅驚呼道:「相公,我不值得你那麼做,真的,我只是一個瞎子,更不要忘了你是幹什麼的,你可是一名了不起的劍客,一名劍客如果沒了手就是……」,她忽然說不下去了,她的眼淚如斷線般流了下來,陳冤緊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亂說話。
烏寒江的臉頰不易察覺地流下一滴汗珠,他忽然鎮定下來,沉聲道:「不知你要得是哪只手」。
陳冤充滿玩味的看了看他,就像一隻貓玩弄老鼠一般,他現在不光要讓他死,更要狠狠折磨一番。
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弧度,冷笑道:「當然是這隻手」。
烏寒江皺眉道:「這隻手?」
陳冤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你拿劍的那隻手,我要你一刀將它砍下來」。
小紅的整個人似乎已崩潰,原本平和淡然的面上忽然變得異常失控,她尖叫道:「烏寒江,你給我滾,砍了手的劍客就是個廢人,我要你這個廢人幹什麼」。
烏寒江忽然抬起頭,冷冷地向前方望了一眼,陳冤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雙讓人發寒的眼睛,那簡直不是人該有的。
這世上或許還有一種動物,一種無視死亡,沒有任何恐懼,這一生只為達到一個目的。
只要達到目的,他就會覺得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
而烏寒江的眼神里就好像沒有任何恐懼感,死亡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夠了。
陳冤的心裡已發慌,他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