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野古氣得暴跳如雷:「張通幽,你血口噴人,老子殺了你!」說著,拔出長刀,就要動手!
一直被捆在馬背上沉默無語的太子妃張良娣冷冷說道:「拔野將軍是想殺人滅口吧!」
「老子滅個屁的口!」拔野古怒道。
步雲飛喝道:「拔野古退下,且聽他都說些什麼!」
拔野古退後,卻是恨恨說道:「張通幽,拔某且聽你胡言亂語,等一會兒,拔某親自給你送行!」
張通幽一聲冷笑:「皇上,步雲飛指斥太子策動黑雲都,勾結回紇,助安祿山謀反,攪亂天下,陰謀弒君,此數項大罪,太子若是犯上一條,便是罪無可赦!皇上若要殺太子,臣自然無話可說!可臣倒要問一句,步雲飛的指斥,可有證據?」
「事實昭然,何用證據!」韋見素喝道。
「韋大人,沒有證據,何來事實昭然!」張通幽冷笑。
韋見素啞口無言。
馬嵬坡之變,人人都知道是太子謀逆,可要說證據,還真的沒有!整個變亂,從頭至尾,都是禁衛六軍鼓譟譁變,而且,喊出的還是誅殺楊國忠的口號。
崔光遠喝道:「回紇太子柯芝,率兩千鐵騎,駐紮在五陵塬,助太子謀逆。乃是崔某親眼所見。柯芝也是親口向臣說起,他這麼做,乃是受太子指使!證據確鑿!」
「崔大人,那柯芝在哪裡?」張通幽問道。
「步將軍已勸說柯芝率兵回國。此乃步將軍大功,否則,回紇鐵騎殺上馬嵬坡,只怕皇上早已遭遇不測!」
張通幽大笑:「此乃崔大人一面之詞!張某以為,柯芝的回紇鐵騎,與那鳩摩的吐蕃軍一樣,都是楊國忠招來了!與太子無關!」
「張通幽,你胡說八道!」崔光遠大怒。
「張某並非胡說八道!若要證明張某胡說,就請崔大人把柯芝找來,當面對證!」
崔光遠氣得大叫:「皇上,張通幽這是強詞奪理,柯芝已然回國,如何找的來!」
李隆基一聲冷笑:「張通幽,你當真以為朕是昏君嗎!」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張通幽的說辭,眼見就是黔驢技窮,強詞奪理。
「皇上,臣絕無此意!」張通幽厲聲說道:「臣要說的是,步雲飛指斥太子謀逆,並無真憑實據,而臣指斥步雲飛奸逆,卻是證據確鑿!」
步雲飛冷笑:「通幽兄,你有何證據,只管拿出來!」
張通幽指向蘆葦叢:「皇上,步雲飛勾結叛賊安慶宗!」
眾人順著張通幽的指向望去,只見蘆葦叢立著一群隨杜乾運而來的軍卒,內中一人急忙低頭,卻是來不及了。
眾人幾乎是同時驚呼:「安慶宗!」
昨夜,那安慶宗因為特殊,不便前往馬嵬坡,步雲飛就讓他扮作個軍卒,隨杜乾運留在蘆葦叢中,幫助杜乾運守護金銀。步雲飛護著李隆基一行來到河灘上,安慶宗隨眾軍卒出了蘆葦叢,混在眾軍卒當中,他倒也是十分小心,一直是低頭彎腰,並不顯眼。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李亨身上,誰也沒注意到蘆葦叢邊的士卒。只是,時間一長,安慶宗見李隆基要殺李亨,也是一時鬆懈,抬起了頭,不曾想,卻被張通幽眼尖,看了個一清二楚。
安慶宗相貌英俊,極為出眾,他又做過太僕卿,在京城裡是個名人。朝中大臣人人都認得他。張通幽一指,眾人立馬認出,那人就是安慶宗,如假包換。
當初,安祿山起兵造反,李隆基盛怒之下,將留在京城的安慶宗一家滿門抄斬,就連他的夫人榮義郡主也被賜死。安慶宗卻是玩了個金蟬脫殼,找了個替死鬼,自己逃之夭夭。這件事做得極為巧妙,讓安慶宗暫時糊弄矇混過關。京城裡,上至皇上,下至黎民百姓,都以為安慶宗已經掉了腦袋。不過,時間長了,畢竟紙包住不火,長安街頭便有風聲傳出,說那安慶宗並沒死,眾人都有所耳聞。
現在,眾人猛然見到安慶宗,雖然略感詫異,仔細一想,可也並不奇怪——安祿山起兵造反,早有預謀,豈能讓自己的親兒子白白送死,一定早有安排!大家只是不知,安慶宗究竟是怎麼逃出去的,更為奇怪的是,他居然混在步雲飛的部從中。
步雲飛知道瞞不過去,只得說道:「皇上,此人正是安慶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