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龍進了蔡府的大廳,見大廳中間擺著一桌酒席,一張八仙桌上都是上等的好菜,隨便一道菜的造價,都能夠一個普通百姓吃上一家人吃喝半個多月的了。
蔡京是個超級野生動物殺手,每次宴請賓客,蔡府兩大美食是一定要供奉上來的,那就是鵪鶉羹和蟹黃包子。
八仙桌的周圍站滿了伺候的女婢,邊上的座位上更是坐著三個人,蔡京、童雙和一個夏伯龍從未見過的人。
「伯龍啊,你去哪裡了?現在總算是回來了,你可知道我派人到處找你不著啊。」蔡京一眼便看見了剛剛進門的夏伯龍,立刻說道。
童雙瞥了夏伯龍一眼,沒有好氣地冷冷地「哼」了一聲。
而那個陌生人則扭過了臉,看了一眼夏伯龍,便對蔡京說道:「元長兄,這個女婿一表人才,看來絕不會辱沒你蔡家的名聲的。」
蔡京客客氣氣地說道:「道夫老弟,你過獎了。哈哈,伯龍啊,快來快來,快來見過樞密使童大人。」
「童大人?莫不是大宦官童貫?」夏伯龍心中怔了一下,暗暗地叫道。
夏伯龍走到了蔡京的身邊,在行為舉止上十分的小心,剛到蔡京身邊,便彎身向著那個人拜了一拜,同時大聲喊道:「在下夏伯龍,拜見童大人。」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來,坐!」那個童大人朗聲說道。
童貫的聲音並不像皇宮裡的太監們那樣陰陽怪氣的,讓人聽起來反而有著極大的舒服,頗有一番中性的嗓音。
夏伯龍看到蔡京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坐在蔡京的身邊,他便坐了下去。
「爹,你貴為樞密使,是朝中大員,他一個小小的龍圖閣大學士給你施禮,那是應該的,你又何必如此的客氣呢?」童雙心中頗有微辭,便急忙說了出來。
「童雙叫這人叫爹,那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了,此人應該就是大宦官童貫。只是,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太監?難道……是和他年近二十歲才淨身有關?」夏伯龍的心中猜測道。
夏伯龍的眼睛不免在童貫的身上多打量了一會兒,只見他身材高大魁偉,皮骨強勁如鐵,雙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頤下生著鬍鬚,一眼望去,竟然陽剛之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閹割過的太監。
童貫,字道夫。他也確實是個大太監,他年近二十才淨身入宮,入宮時是拜在同鄉、前輩宦官李憲門下作徒弟。這位李憲是神宗朝的著名宦官,在西北邊境上擔任監軍多年,頗有些戰功。
童貫讀過四年私塾,有些經文根底;跟隨李憲出入前線,又打下了軍事上的根基,很有點能文能武的味道。加上他曾經十次深入西北,對當地的山川形勢相當了解。這使他在宦官中很不尋常。
不過,看起來李憲對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提拔照顧,致使童貫進宮二十餘年,始終沒有出人頭地。如果不是趙佶這種性情的人作了皇帝,或者換句話說,如果神宗皇帝能多活二十年的話,他說不定會默默無聞地老死在皇宮裡。
從時間上推算,宋徽宗登基當皇帝的時候,童貫已經四十八歲。這個年齡,正是人生經驗、閱歷、精力臻於巔峰之際。
宋徽宗以內廷供奉官的名義,派他到杭州設明金局收羅文玩字畫,第一次為他打開了上升的通道。一般說來,內廷供奉官大體相當於皇宮的採購供應處長,並不是一個多高的職位,卻是一個很有油水的肥差。童貫沒有滿足於撈取好處,他對這次機會的利用,稱得上老謀深算,意味深長。
在宋徽宗派他到杭州去為自己搜羅古玩字畫期間,他碰到了蔡京。兩個人那是臭味相投,相見恨晚啊。
蔡京為了求童貫在皇帝面前為他美言,以便早日結束謫居的生活、返京還朝,不惜以大量財物賄賂童貫,不舍晝夜地陪童貫恣情遊樂。
童貫心領神會,把蔡京所畫的屏幛、扇帶都高價收買、另加題跋的名人字畫送到宮中讓徽宗賞玩,並附語說蔡京才智超群,是棟樑之材,不可閒置。
宋徽宗昏聵無知、不辨真偽,於是開始重新起用蔡京。蔡京還京後,為「報答」童貫,極力推薦他擔任軍事要職。也可以這麼說,童貫若不是和蔡京早年在杭州相識,或許這兩個大奸賊就不會出現在歷史的舞台上了。沒有童貫,就不
0046宦官童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