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習室帶著三萬金軍便悄悄地包圍了那片綠樹成蔭的山坡,處處設下關卡,用鹿角、拒馬、鐵蒺藜等物品全部將下山的道路封死。
說來也奇怪,習室所設立的包圍點不過才離山坡上的龍帝國大營不足四里,一里五百米,不過才兩千米的距離,居然沒有被龍帝國的人發現。
習室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是他的布置已經完成,而他也明明看見山坡上真的有三萬龍帝國的軍隊,所以心中便稍微放寬了一點,暗暗地叫道:「如此的銅牆鐵壁,我看你們還怎麼下來,除非你們都個個長了翅膀。」
圍住那個山坡後,習室命令士兵嚴加防範,禁止點火、交談,就連馬匹也都遠遠地牽到了後方,命令弓箭手守衛在第一線,下令這三天凡是看到人下來,不管是誰,都一律射殺。習室又轉了一圈,巡視完了包圍圈之後,便讓士兵在一處略微平坦的地上起了一個帳篷,作為他的臨時指揮所。
山下靜悄悄,山上吵鬧鬧的,龍帝國的士兵正在開懷暢飲,喝著他們從高昌帶來的葡萄美酒,吃著自製的奶酪,心中無限歡喜。燈火通明的山寨中,隱隱傳出一兩聲高亢的笑聲,悶熱而又乾燥的空氣中,瀰漫著醇醇的酒香,龍帝國的士兵們開始唱起了軍歌,在歡聲笑語中,在美酒中陶醉。
守在山下的金軍在這空曠的山野間聽得十分清楚,他們都在竊笑,暗自叫著龍帝國的軍隊都要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快活。
山坡上的營寨中,張俊掀開了中軍大帳的捲簾,見夏伯龍正坐在床上,用一隻蒲扇正在扇著扇子,另一隻手則四處擺動,揮動那些可恨的蚊蟲。
「有事嗎?」夏伯龍見張俊進來了,便急忙問道。
「陛下,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吩咐布置好了,臣特來稟報一聲。」張俊拱手道。
「恩,很好。金兵沒有起什麼懷疑吧?」夏伯龍道。
張俊道:「應該不會,我們做的很到位,士兵都縱情歌舞,歡笑聲一定能夠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很好,張大憨那邊怎麼樣了?挖到哪裡了?」夏伯龍道。
張俊道:「這個……臣沒有去看,臣這就去看看!」
「等等!」夏伯龍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蒲扇丟在了一邊,雙手的手掌突然合十,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恨恨地道,「這該死的蚊子!」
走到張俊的身邊,夏伯龍拉起張俊的胳膊,道:「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並肩出了大帳,走在軍營中,看到士兵們都盡情地享受著美酒佳肴,心中也頗為滿意。
不多時,二人一起來到了營寨最中間的空地上,哪裡搭著一個極大的帳篷,耳朵邊響起了「轟、轟」的挖掘聲。進了帳篷,地面上有一個大坑,大坑斜坡而下,猶如一個山洞,一些士兵正在揮汗如雨地向外運出挖掘出來的泥土,然後堆積在帳篷外邊的地上。士兵們見到夏伯龍來了,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輕聲叫道:「參見陛下!」
「噓!不必多禮,你們都辛苦了,好好的干,如果能挖成了這條地道,你們就是大功一件。」夏伯龍將手放在了嘴唇上,看著那些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士兵,見他們的上身上都沾滿了灰土,便小聲說道。
「陛下,我看照這樣挖下去,用不了三天,明天早上就能挖到金軍的背後去。」張俊看到進展神速的地道,便讚嘆道。
夏伯龍道:「不,不能太過草率,得一步一步來,我們將金軍引到這裡,金軍不圍我們三天,完顏宗望是不會用大軍進攻的。為了掩人耳目,你明天帶著一支精兵,內襯鎖子甲,外披重甲,佯裝突圍,要迷惑住金軍。如果我們在三天沒有任何動靜的話,只怕會引起完顏宗望的疑心,那麼我們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臣遵旨。」張俊道。
「你們告訴張大憨,讓他小心一點挖,越是臨近金兵駐守的地方,就越要挖的深一些,這地方都是黃土,窯洞都可以開鑿,別說地道了,只要遠離水源,是不會塌方的。」夏伯龍對擔著土上來的士兵道。
士兵們都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擔著土,將土運上來之後,便又將空著的竹筐送了下了。士兵們分一定位置站好,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人,站成了兩列,一列負責從下面將裝滿竹筐的土運上來,一列負責將空著的竹筐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