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閣的倒塌,在眾人心中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但是對於西京人而言,玉徽王朝惠帝廣武三年,八月十五夜,確實是一個難以忘懷的時刻。
這不僅僅是後來被稱為詩仙的葉銘,在這一夜作了一流傳千古的《春江花月夜》,更是因為關西道寧遠知府薛重進公然打出了反叛的旗號,進攻定州的消息,也是在這一夜傳入西京。
顧不得等到天明,西京留守余謙就開始布置平叛的工作。
整個西京留守府的主要官員們都被人喊了回來,在留守府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天亮之後,幾乎西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已經數十年沒有過戰事的玉徽王朝,終於爆了內亂!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各項安排很快就落實了下去,玉徽王朝的官僚體系終於揮了他應有的作用,從戰爭準備、士兵動員,再到後勤保障等等,各項事務都要有人去操作。
西京留守余謙也在一夜之間煥出了青春一般,不知疲倦地去安排各項任務,將援救定州保衛西京,進而西進平叛的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
西京留守府長史王通化雖然是剛剛履任不久,此時也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議。
王通化雖然對於軍事不甚了解,但是對於朝中諸公的動向卻多有研究,此時跟余謙兩個人一合計,事情的輕重緩急,無不打點得清清楚楚,余謙聽了,也大為心折,直夸王通化是股肱之臣。
在春江閣倒塌之後,東主上官平就趕到了現場。
上官平的年紀大概是在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材比較高大魁梧,臉色白皙圓潤,三綹鬍鬚長得非常齊整,一襲青衫表明他也是有官方身份的人物,只是卻沒有什麼官場氣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兒,看上去頗有一些飄然出塵的味道。
「東主――」
「拜見東主――」
「上官東主――」
不論是春江閣的管事和下人,還是附近看熱鬧的閒人,見到上官平之後,都非常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上官平含笑點頭,逐個和這些人回應,只是看到那倒塌的春江閣,眉頭還是微微地皺了起來。
春江閣是他上官平的招牌,臉面,此時居然被人在打鬥中損毀了,雖然那些人都是修仙者,是丟掉的卻是自己的臉面。
望著如今的春江閣,只見從中間豁然裂開,其中靠東邊兒的一半兒碎成了一地的瓦礫,另外的一半兒則還是屹立不倒,這讓上官平也不由得大皺眉頭,不知道這應該說什麼,到底是該夸當初這樓建的結實,還是不結實?
「怎麼塌的?」上官平繞著塌了的樓轉了一圈兒,然後才輕描淡寫地問道。
春江閣的管事趕緊回答道,「東主,眾人正在樓上評詩,結果飛來一個白衣人,在對面的塔頂上不知道什麼瘋,結果弄得雷電大作,等到雷電歇了之後,又飛來五個黑衣人,不由分說,圍著那白衣人就打了起來――」
「我問你樓是怎麼塌的,你扯什麼有的沒有的事情――」上官平有些臉色不豫地說道,「後來呢?」
「後來白衣人將五個黑衣人都殺了――」管事的回答道。
「再後來呢?」上官平問道。
「再後來,我們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之後,春江閣就塌了。」管事的有些謹慎地看著上官平的臉色,小聲回答道。
「樓中眾人,有傷亡?」上官平不問春江閣的損失,先問是否有人在此事中受傷。
今夜參加春江詩會的,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的不說,光是在春江閣中的西京留守余謙等人,就是當朝貴戚,等閒難得一見的人物,這些人要是因此事而受傷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他們不會管什麼白衣人和黑衣人打架弄塌了樓之類的事情,若是惹得誰動了真火,查封春江閣還是小事兒,只怕是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那倒是沒有――」管事的立刻就回答道,「余大人等立刻就撤出來了,只是,後來查點人數,現少了一位定州城來的葉銘葉公子。」
「哦?這是什麼人物?」上官平一聽余謙等人沒有事情,立刻就放下心來。
不過聽管事的提到少了一個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