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夜空晦暗黑沉,隱隱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高正陽從藏經堂出來,經過觀水亭時,突然生成感應,本能的看了一眼。
觀水亭建在山腰一塊向外突出的巨石上,從這裡看下去視野特別好,不但能俯覽大片江域,還能看到大半個九江城。
這裡也是降龍下院著名的景觀,但因為位置特殊,等閒的人絕沒資格上來。何況夜色已深,降龍下院大門關閉,山上本不應該外人。
此時,觀水亭中卻有一人負手而立,正在欣賞風景。
這人身穿華貴的水藍長袍,頭戴烏金紗冠,腰間繫著白玉帶。身材雖然不高,站在那卻如滾滾長江,有股磅礴大氣的威勢。
雖然看不到這人相貌,高正陽卻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江正功。
「大師,何不進來一敘。」江正功突然出聲邀請道。他沒回頭,態度似乎倨傲,可又有著不拘俗禮的灑脫,到讓人難以生出惡感。
高正陽才得到金剛明王咒,正急著回去好好研究秘法,本沒心情看風景。但對方身份不凡,又是專門來找他的,也不好推辭。
沉吟了下,舉步邁入觀水亭。
奔流的江水出陣陣低沉的咆哮,向東洶湧而去。
江水上游的九江城,一座高高燈塔散著明亮強光,照亮大片水域。
從觀水亭看下去,那燈塔就像黑夜中的最最耀眼的星辰。燈塔後面的九江城,也散著點點微光。展現著人間的繁華熱鬧。
「這裡風景不錯,卻一直被真言宗這群禿驢占著,等閒的人是絕沒資格進來的。」
江正功負手而立,頗為感慨的說道。
高正陽無語,當著和尚罵禿驢,這老頭也太直接了。
江正功慢慢轉過身來,雙眸中精光閃閃,似乎能貫穿人心。他對高正陽笑道:「大師文采絕世,禪詩雙絕,和那群裝模作樣的禿驢絕對不同。」
此刻的江正功,氣勢霸氣張揚,真正展現出了九江幫幫主的豪雄氣魄。
「江幫主過獎了。」高正陽合十謙虛道。
江正功微微眯了下眼眸,高正陽淡然的樣子,讓他有些不高興。以他的身份,對一個小輩這麼客氣奉承,對方居然這個反應。
他壓住心中的不悅,又道:「大師清淨如蓮,但降龍下院這潭污水,卻容不下大師啊。」
高正陽正色道:「恕貧僧愚魯,不明白江幫主的意思。還請江幫主講清楚。」
江正功皺著花白雙眉道:「降龍下院藏污納垢,禿驢們驕奢。淫。逸,不知有多少險惡陰毒。大師初來此地,還沒察覺到他們的危險。我奉勸大師儘早脫離這個是非之地。」
頓了下,江正功神色極其凝重的道:「否則,大師會有性命之危。」
高正陽有些疑惑的道:「性命之危?貧僧和真言宗諸位師兄無冤無仇,怎會如此?」
江正功長長嘆氣,「大師,你文采雖高,可到底涉世不深,不知道人心險惡。在這個泥潭中,人人一身污泥,就你乾乾淨淨,這就是罪過。你要麼也染一身污泥,要麼,就只能死。」
高正陽露出深思之色,停了一會才道:「江幫主的話貧僧記住了。」
說了半天,高正陽還是不為所動。這讓江正功頗為生氣。「老夫也是敬佩大師才華,手下的老兄弟又受過你的恩惠。這才直言相告。你若不信,只當老夫沒說過。」
江正功說著一拂袖,就要轉身走人。
高正陽合十道:「江幫主好意,貧僧心領。只是師門有交代,事情沒做完,卻不能這麼離開。」
「大師竟然如此迂腐。」
江正功老眼中都是憐憫之色,卻似乎懶得多說。踏步邁出觀水亭,御空遠去。
「明夜子時,我會在山下碼頭安排一艘快船。過了子時就離開。事關生死,大師好好考慮一下。」
話音還沒消散,江正功的身影已經在夜空中遠去無蹤。
高正陽待了一會,默然轉身離開。
等高正陽離開了一會,觀水亭旁邊的稀疏竹林中走出一位僧人。他身披紫羅袈裟,臉上笑容溫和,卻是掩蓋不住骨子裡透出的精明。正是降龍下院主持圓通。
圓通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