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封山的積雪慢慢消融,露出蒼黃的山嶺。
四月的春風,依然帶著群山中冷厲寒意,吹的人骨頭都痛。
幾個老兵靠在避風的牆角里,不住的搓死手磕腳,暖和身體。
這時的天氣看似暖和了,卻最是陰冷。一個不小心,就會落下終身的毛病。
「媽的、鐵鷹上來以後,越來越嚴了,還不如鐵峰!」
林河籠著袖子低聲罵的道。
以前他也算是教書的先生,總能得到些優待。現在卻不得不出來站崗,當然是滿腹怨言。
其他幾個老兵都笑而不語。背地裡罵當官的,可是大忌。誰知道別人會不會轉頭把你賣了。
而且,林河是高正陽的舅舅,以前對高正陽不好,現在被整治,也怪得不到別人。
「媽的,鐵林部什麼時候輪到外姓人做主了。」
林河沒在意其他人的反應,繼續抱怨著:「乾脆把這裡改成高家莊好了!」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幾個老兵臉色都變了。幾個人都是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走。
說鐵鷹壞話還沒什麼,被抓住了大不了抽幾鞭子。
可在背後罵高正陽,風險就太大了。
高正陽說過,誰和他作對就殺誰全家。
雖然他還沒殺過誰全家,可沒人想敢嘗試。
高正陽的兇殘無情,那是鐵林部公認的。鐵林部上下幾千人,敢直呼他名字的都找不出兩個。
林河這樣抱怨,要麼是真活膩了,要麼是想試探眾人。
不論哪種,都有多遠離多遠。
林河見眾人散開,也有些失望。心裡暗罵:「一個比一個油!」
他本來還想套套話,看誰有異心,好去鐵鷹面前表現表現。
當然,林河有自知之明,絕不敢往高正陽身旁湊。
他正有些鬱悶,就聽到尖利的哨聲。
這種鐵哨子也不知誰發明的,冷的時候放在嘴裡,很容易粘掉一層皮。但聲音尖利刺耳,確實方便好用。
「有情況、有情況……」一個老兵一邊吹著哨子,一面大叫道。
林河急忙抬頭看去,就看到城外有一diǎn黑影正在緩緩接近。
再仔細看兩眼,才發現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裡面也不知有多少人。
下面執勤的小隊很快衝上了來。沒一會的功夫,鐵鷹也到了。
這時候也看的更清楚了。
那是一大隊人馬,至少有一二百人。大都是騎兵。為首的還打著一隻大旗。
黑色的三角旗幟,在春風中搖擺不定,上面隱隱能看到一個大字。
可惜離的太遠,林河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是狼族,打著金狼族的大旗。」
鐵鷹面色有些凝重,語氣頗為低沉。
金狼族是狼族中的皇族,真正的金狼族,都是天生的戰士,是狼族中的最強種族。
如果對方真是金狼族,高正陽也救不了鐵林部。
鐵鷹沉吟了下,急忙下了城牆去找高正陽。
怎麼也要先通知他,再看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
匆匆趕到高正陽家,鐵鷹平緩了下呼吸,才輕輕敲了兩下門。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院門被打開。
圓臉的林二丫走出來,看到鐵鷹急忙行禮,「二爺來了。」
鐵鷹總覺得二爺這個稱呼很詭異,可現在鐵林部上下都這麼喊,也只能習慣。
「高爺在麼?」
他勉強擠出個笑容,對方雖是小丫鬟,可到底是高正陽身邊的人,他也要客氣一diǎn。
林二丫有些無奈搖搖頭,「大爺交代了,他要出去幾天。有事等他回來再說。」
鐵鷹失望的眼神,讓林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忙又道:「是騎著小貓走的。肯定走遠了。」
高正陽經常會消失幾天,林二丫已經總結出規律。
如果他騎著小貓走,肯定就是去遠的地方。沒五六天回不來。
鐵鷹很懷疑,高正陽是不是早知道消息,已經收拾東西跑路了。
沒時間和林二丫客套,鐵鷹狂奔到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