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單以化身修為論,恐怕當今天下仙道,除去神秘莫測的玄天三聖,任何人都不會是祁雨的對手,一千多年歲月洗磨下來,返本歸元,青嵐雙祖師共享一身修為,祁雨到底能身負多強神通,祁震幾乎不敢想像。筆硯閣
加之無弦琴與五音水弦結合,如此神器隨身,難怪祁雨絲毫不將九指琴魔放在眼中。
在祁雨的面前,如今的祁震確實也變得如螻蟻一樣脆弱,方才在岸邊,以虛空定力轉移空間,將祁震帶上畫舫,這樣暢通無滯施展手段,可見短短三年間,祁雨的進步何等飛快。
但即便如此,祁雨有如此成就也算不得是異數,無論是青嵐宗還是玄天宗,都有高人知曉內情,作為青嵐宗兩位祖師的轉世再修之人,祁雨有這般進境,也算正常,當突破到煉神境,打破胎中之迷,往後的修煉則更加輕鬆,一如當年不滅災星一樣。
恐怕在數十年內,祁雨便有突破煉虛境的機緣,這也難怪青嵐宗上下傾盡全力撫育祁雨,這樣一來,青嵐宗的地位與聲望則更上一層,較之玄天三聖的密不可聞,祁雨很可能是將來確鑿存世的煉虛境修士。
要是讓外人知曉畫舫之中的情形,竟然有人能夠將未來煉虛境聖人惹得有一絲不悅,估計會嚇得魂飛魄散,然而這個人偏偏就是祁雨的兄長。
但是在祁雨面前,祁震自然不會有恐懼之心,不管自己妹妹的境界何等高超,在祁震眼裡,祁雨依舊是那個需要兄長保護的小女孩,只可惜對方並不這麼想。
祁震依靠在牆角,沒有說話,兩人就在畫舫之中,沉默一夜無語,畫舫隨著赤水江,順流而下。
***
中州南方、紅棉城。
從大羅洞天參與奪寶大會的一批光明道弟子與闋白長老,在放下洞天事務之後回到了紅棉城,這也表明光明道無心將宗門力量安置在大羅洞天之中。
如今的紅棉城,恐怕已經是中州世俗最為龐大繁華的城鎮了,從天上俯首望去,在一片平原之上,紅棉城縱橫皆超過十里,城牆乃是光明道門人施法建造而成,高三丈三尺,用料特殊,通體成月白色,陽光普照之下,仿佛白玉生輝。
城外農桑魚米之盛不必多言,有擎燈掌門施法,行雲布雨、風調雨順,足可以養活紅棉城中百萬人口。
至於紅棉城中,商旅來往日夜不斷,在光明道治下,紅棉城無所謂宵禁封閉,商貿往來晝夜不停。城中最大的東西兩市,其中西市主要是經營世俗商貨,東市則是效仿萬寶閣一般,乃是修士往來交易之所。
紅棉城中百姓,皆自認立足人間樂土,家家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光明道門人守護安寧,絕無匪盜出沒。而光明道的門人弟子,也沒有絲毫侵擾世俗的舉動。城中群眾,只需交付少量稅收,保持世俗街坊不至於破損殘舊、道路暢通,便再無其他煩憂掛礙在心。
而在貫穿紅棉城中軸的天街,寬足有五十丈,天街經過城中心廣場,正中聳立的便是篆刻《光明神籙》的石碑,任由路人觀看,廣場之中日夜皆有修士定坐。
至於天街一路向北直至盡頭,則是一座聳立高塔。
與紫宸樓那般重重飛檐的塔樓不一樣,紅棉城這座高塔,通體雪白,如圓柱一般,高有六十餘丈,絕非世俗之力能可建造。只在白塔最高處有一座如傘蓋一般的建築,那是只有光明道中,地位尊崇之人方能進出的禁地。
闋白作為光明道少有的幾位長老,亦是擎燈掌門尚未創立宗門之時便已傳法之人,自然也是有資格進出白塔禁地,此番從大羅洞天迴轉,闋白便從白塔頂端收到掌門傳訊,自然登塔面見。
&什麼事嗎?竹鄉縣發生了蔓延數十里的枯葉症,再下去老百姓就沒吃的了,我還趕著去呢!」闋白無論對誰,都是那種毫不在意、輕佻無禮的語氣。
&葉症的事情我已經派提龍盞去了,就算影響明年春耕,紅棉城周邊產出也足夠彌補竹鄉縣一帶。」擎燈背對著闋白,站在白塔邊緣,俯瞰整座紅棉城。
闋白說道:「提龍盞那個公子哥兒的脾氣,你讓他去處理鄉間老農的困苦,估計會心生不滿,說不定事情也會辦砸了。」
&是如此,那便是他自絕於光明大業之外,不用我提點,公羊家的人自然會先教訓他。」擎燈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