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翌銘沒有像女人一樣痛哭,可他的心裡就像插了一把鈍刀使勁翻攪那般,痛進了五臟六腑里。霍
煜凱默默地伸出手,放在兒子的肩頭,安撫地拍拍,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重重地嘆息。
幾分鐘後,霍翌銘抬起猩紅的眼眸看向他父親,「到底怎麼回事?」雖
然醫生早就提醒過,老爺子在世的時間不多了,可是,經過懷特博士的醫治,同意老爺子回家休養,意思就是,只要不出意外的狀況,老爺子平安度過幾個月沒有問題。可
,偏偏,老爺子回家不過幾天而已。「
摔倒了。」霍煜凱說著話,心裡剜心痛,「我剛好去了衛生間……」撲
通——
勤務兵一下子跪在地上,「啪啪」地甩著自己耳光,「都怪我……我沒有照顧好司令……都是我的錯,我……我追隨司令一道去照顧他……」
說著話,勤務兵猛地起身腦門心直直地撞向牆。當過兵,真要想死,知道怎樣能快速斃命。「
你特麼真的該下地獄!」霍翌銘像頭暴怒的獅子。猛地竄起身,在勤務兵的腦門撞上牆的前一秒,抓著他的胳膊將他往後一拽。
力道太大,勤務兵隨著慣性,「嘭」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他
瞪大了一雙眼睛,忘記了哭,被嚇懵了。而
蔣鳳梅,霍晴晴,夏小玖也被突發的狀況嚇得哭聲哽在了喉頭。「
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看好!」霍翌銘陰鷙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莫楓帶著了兩個保鏢進來,迅速將勤務兵帶走了。
「你們都出去。」一句話沒有點名,顯然是讓所有人都出去。霍
煜凱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抱起霍子鈺領頭走出老爺子的房間,軍醫緊隨其後。
蔣鳳梅用紙巾擦擦眼睛,拉了霍晴晴,一手再牽了夏小玖出門。男
人放在身側的手捏握成拳頭微微顫抖,渾身散發的寒氣兒仿佛將整個屋子裡的空氣都凍住了。夏
小玖淚眼模糊,她知道他的心裡在流血,現在表現出來的剛強不過是強撐而已。好想留下來陪他,可她知道,這一刻,他只需要一個人陪老爺子。
大家都出去,順便把房門關上來。直
到天亮,足足兩個多小時,霍翌銘才從老爺子的房間裡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些什麼。霍
煜凱,蔣鳳梅都忙著準備老爺子的身後事去了,夏小玖和霍晴晴一直在客廳坐著發呆。見
霍翌銘出來,夏小玖和霍晴晴趕緊起身迎過去。
「翌銘……」
「二哥……」
兩人的聲音里的擔心那麼明顯。男
人輕輕勾了下唇,一張俊龐上已經看不出悲傷的情緒在,只有眼睛還是那樣猩紅。他
睨著夏小玖蒼白的臉,將她拉入懷裡抱了抱,「乖,去休息一下,晚點可能會很忙了……」
「好……」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徒勞,只能乖乖按照他的話去做。
兩天後,老爺子的追悼會在禹城最大的殯儀館舉行。由軍部最高首長主持,出席追悼會的,除了禹城的親戚朋友,還有上面下來的各級領導和各個軍區的代表。追
悼會後,老爺子的遺體火化裝進了骨灰盒,最後安葬在禹城最大的公墓里。等
一切事情處理好,已經是四天以後了。而
就在那一天,霍翌銘接到京都打來的電話,收拾了行李匆匆趕去了京都。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顧
雨瀾雙腿的小腿不同程度地粉碎性骨折,踝骨也有錯位,兩條腿都打了石膏,行動完全受限制。這幾天一直都是齊悅在醫院照顧她。除了老爺子追悼會和他下葬的時候,她回去過,餘外片刻不離,只是她從來不會對顧雨瀾說一句話。
照顧一個自己最不待見的人,她覺得真是嗶了狗了。如果不是沒法給自己小叔子一個交代,她早就甩手走人了。事
情過去這麼多天了,她也不知道回憶了多少遍,還是想不明白,她當時不過氣不過顧雨瀾寄人籬下還那麼囂張,輕輕推了她一下,按說,她不應該摔下去才對,可事實上她就那樣弱不禁風地骨碌碌滾下樓了。
門